果然,他是動氣了!
“你要真這么想,本宮不會礙著你,本宮不喜歡強人所難?!?
段流云臉色沉得很難看,甩袖背過身去,古月芽忽然拉住他的手臂,“流云殿下!”
她依賴得拉著他的手,就像個做錯事討饒的小妹妹,他不回過身,她就繞到他的跟前,“對不起嘛……”
“為何說對不起?被本宮說中了你的心事?還是……”
“當然不是,我之所以懷上這個孩子,只是想,他是流云殿下得力的幫手,若是有朝一日,我離開了這軀體,讓離蘇羽永遠的死去,他興許被仇恨沖昏了頭,到時就誤了你們策劃了多年的計劃,有了這個孩子,總算也是個安慰,不是么?”
“所以,你是為了本宮?”
段流云眼神一亮,他知道她聰明過人,沒想她會長遠的想到這些,她果然對軒轅墨邪的個性了若指掌……
“我只是不想誤了你們的大事,我沒想過要留在南鄂,沒想過要假扮離蘇羽一輩子,我是古月芽,答應要留在流云殿下身邊的古月芽啊……”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那又擔心又受怕的小眼神微微扎疼段流云的心。
其實這丫頭的心,他看得并不明晰,盡管有姬翎幫他探視她的心,但是姬翎卻說,他看不到她心愛最愛的男人是誰。
也許她還懵懵懂懂,還未理清自己的情感。
這身子不過是離蘇羽的,所以她就是被軒轅墨邪強占,甚至有了身孕,他都并不在乎,但是他在乎的事,她古月芽的心,到底向著誰。
段流云溫柔的捧起古月芽的臉龐,他一點都不喜歡倒映在他眼瞳里離蘇羽過分艷麗的臉,他想要快一點再見到真正的她,“月芽,一點要生下這個孩子才跟本宮回去么?”
“流云殿下的意思是……”
“喊我流云就好……”
“流云?”
他這是第一次在她跟前放下“本宮”的稱謂,還用“我”來自稱。
古月芽眨著明凈的大眼睛,好像是受寵若驚似的久久半張著唇,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的意思是,這個孩子不要也罷,離蘇羽的魂魄不是還活著?她若真心愛墨邪,自然會再為他懷上孩子。”
對啊,離蘇羽的靈魂未死,只要她離開,她就能復生了,孩子,想要再多個也可以,但是……
古月芽撫著小腹,那跳動,與她骨肉相連,相守了六個多月,她怎么能就這么丟棄他。
畢竟也是條小性命啊……
“流云殿……額……流云……就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他是無辜的,現在他都已經成人形了,要是打掉他,多可憐?!?
“你呀,就是心太好了,你可知道再等四個月,會有多少變數?”
段流云寵溺得捏捏她的鼻子,她調皮的吐吐舌頭,她知道他在為她擔心。
“等過了今日,我就和軒轅墨邪回南鄂,有你的保護,他不會再傷害我了,只要生下這個孩子,我就隨你回北冥,好不好?”
“想得那么單純,我怕的是,那軒轅龍奕不懷好意,他不會輕易讓你離開!他不是要讓墨邪對你刀劍相見,我怕他非但想要離蘇羽復活,更希望就此磨滅了你的魂魄!”
段流云的話教古月芽內心一震,軒轅龍奕恨她毀了離蘇羽的清白。
他想要徹底殺死她也無可厚非。
“那岳山法師,就是給了他這破魂珠的人,不管是在西蒼還是北冥,人們都視亡魂為忌諱之物,一旦有人被傳是借尸還魂,就會被視作禍害藏身的妖孽,民間曾有人因此被活活的燒死!”
“活活燒死?”
古人信奉迷信,自然憎恨妖魔鬼怪了。
“我沒有理由過了百日禮還逗留在西蒼,一個和軒轅龍奕小小的摩擦都可能引起兩國的戰事,所以我不能放心留你一個在,沒有我的保護,墨邪現在又還不夠能力和他抗衡?!?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現在就讓我的靈魂逼出離蘇羽的軀體?可是你說過靈魂離開肉,肉很快就會死亡,若是那離蘇羽的魂魄沒有復生,那這肚子里的孩子必死無疑!”
“別再為這個孩子操心,我在意的只有你的性命!”
古月芽從假山里走出來的時候,軒轅楚楚很快迎了上來,“月芽,那個不陰不陽的家伙和你說了什么?是不是挑撥離間,你可別信他的話!”
古月芽眉頭蹙著,愁容淡淡,“楚楚,你好像對六皇子有偏見。”
“我不過實話實說,沒聽老人都說,笑嘻嘻笑嘻嘻不是好東西嘛,官場上的人,特別是王族的人,最擅長說假話,虛情假意呢!”
“那你也是王族的人,也是虛情假意么?”
“月芽,你怎么就不聽我的呢,那段流云一定給你吃了魂藥了,是不是?”
軒轅楚楚越加討厭那個段流云,說不上什么理由,就是憑著一種直覺,爹和她說過北冥的皇子里就屬他段流云心機叵測,詭計多端,他一直貪戀著太子之位,當初那太子得了怪病,有傳聞就是他在幕后辦的好事!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離開太久,會被人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