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好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說的實話。”
一班同學覺得自己有點兒繞。
簡松意則朝老白點了點頭,以示當事者對這個評價的認可。
可不嘛,生活哪兒有閑心欺騙你,說這種話的,都是甩鍋。
他都成了omega了,被騙了十幾年,他說什么了嗎?他沒有。
這個叫普希金的俄國人,就是矯情。
兩個人就這樣排排坐,表情一個比一個端莊嚴肅,再加上頭上頂著聯考第一第二的光環,優秀人民教師白平山同志覺得自己有點心梗。
他決定轉移戰火,找點成就感,一下就挑中了兩人前排正在睡覺的徐姓軟柿子。
“徐嘉行,來,你把這首詩朗讀一遍。”
“啊?啊?什么?哦,好,假如生活強迫了我!”
老白:“......生活又不瞎,他強迫你干嘛?!你把眼屎摳干凈再讀!”
他一生向善,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這么群學生。
教室里發出低低的善意的哄笑。
俞子國有些羨慕,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偏過頭,不自在地低聲問道楊岳:“班長,你們好學校都是這么上課的嗎?”
“也不全是,比如老劉的數學課就不行,但差不多都這調調吧,怎么?”
“哦,沒什么,就是不習慣。我們那邊上課特別兇,特別無聊,我還以為你們好學校都是好學生呢。”
“你是想說以為我們都是學習機器吧?”
“沒......我不是那意思......”俞子國有些局促。
楊岳無所謂的笑笑:“能猜到,反正你慢慢適應吧。”
南外是私立學校,建校時間不長,校長是國外留學回來的,教育觀念比較先進,學生家境也都不錯,注意綜合素質的培養,一班這群人又都還算得上有天賦,老師管得就更松了,氣氛就比較活躍。
也就難免地有些看不上那種死熬死磕玩命兒學習的學生,也沒有多大惡意,就是象牙塔里的孩子不懂得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生來都擁有一樣的條件。
有的人只能笨拙地用盡自己的全部努力才能有一些希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
象牙塔里的人不懂得他,他也不懂得象牙塔的人。
善意和羨慕,會在這種不理解中發生微妙的變化。
變得更好,或變得更壞,誰也不知道。
楊岳不明白這個道理,俞子國也不明白這個道理,從前的柏淮也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聽著耳邊楊岳和俞子國的低聲交談,低頭寫著題。
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簡松意就是知道他心里在想著事兒。
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想和柏淮聊聊。
結果卻被柏淮十幾分鐘前發來的微信打了岔兒。
[軍訓分在alpha班會比較麻煩,需不需要先開始做對抗訓練,適應一下。]
簡松意自己都還沒想起來這事兒,這人倒是上了心。
果然,偶爾還是可以用用的。
[行啊,正好還有四五天,我先開始練練適應適應]
柏淮瞥見桌肚里透出的一絲亮光,一手握著筆繼續寫著題,一手掏出手機盲打。
[那你家我家?]
[我家吧,晚上我媽不在,家里就我一個人。]
[行,晚上房間等我,我洗過澡就來。]
挺好的,溝通挺順利。
但就莫名其妙的,簡松意覺得這對話哪里有點別扭。
他覺得柏淮這人肯定在這幾句話里耍心機了,可是他找不到把柄。
柏淮余光瞥見某人盯著屏幕認真思考有點愁的表情,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正巧楊岳轉過頭來想問題,看到他這表情覺得有點驚悚。
“哥,你咋能對著一個摩擦示意圖笑得這么溫柔似水呢?”
柏淮筆尖點了點那個木板邊上的小圓球,隨手畫了個笑臉在上面:“你看這個球,它是不是呆得有點可愛。”
楊岳:“......哥,你挺特別啊。”
大概這就是自己永遠不能考年級第一的原因吧,看看人家大神,對題目是充滿著怎樣寵溺的愛。
簡松意覺得柏淮果然是個變.態
居然會喜歡物理小球?
但是他這個人善良又包容,于是寬慰道:[小柏,沒事兒,你放心,我不歧視你的性取向,晚上我房間,風里雨里,小簡等你]
小柏看著這條皮里皮氣的微信,忍住了沒告訴小簡,得虧你不歧視,畢竟我的性取向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你。
不過小柏覺得晚上訓練不是不可以激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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