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帶著助理進了會議室,這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但是沈司來的時候依然有不少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他怎么會來?”
“那不是立京公司的總經理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你的消息也太滯后了,沈司已經被辭退了。”
“什么?辭退?可是我聽說他是自己辭職的啊。”
“大概是顧著忌面子吧,沈司在立京的時候還是做出了一點成績的,把功臣辭退了怎么說也不好聽,不過嘛……”
“賣什么關子,難道里面還有什么貓膩?”
“這你就不知道了,沈司是被立京的老板娘親自辭的。”
“啊?難道……傳聞他跟立京的老板有一腿是真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沈司一個村里出來的沒背景的小子能混到今天這一步,你要說他沒個靠山我是不相信的。”
“沈總。”助理看到那些人毫無故意地當人面說八卦心里很別扭,又覺得那些人毫無素質,簡直可惡到極致。
“沒事,跳梁小丑而已。”故意講八卦下他面子的人沒有壓低聲音,沈司這句‘跳梁小丑’自然也沒有客氣,生意場上都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對方不給他面子,他自然也不需要客氣。要是他真的低聲下氣了那些人不會收斂反而會更加得意忘形,再說聚在一起的那幾個人剛好還是跟他結過梁子的,他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示弱。
“手底下出真章,管那些亂放炮的人做什么。”沈司甚至沒看一眼那邊臉色已然不好的幾個人,帶著助理揚長而去。這是沈總做人的風格,他并不是不會低聲下氣,但從來不隨便彎腰,否則他這身骨頭早就七零八落了。
在德海商圈沈司是個相當矛盾的人,他出身平凡,沒有雄厚的背景,靠著一己之力在德海這個群魔亂舞的城市奮斗。沈司是個非常矛盾的人。他身上的傳聞很多,但為人其實很低調。能夠謙遜地接納意見也會不客氣地下人面子,和人談判能談到在談判桌上打起來,也能搞定那些最難纏又斤斤計較的客戶。本人很有工作能力,私生活又總讓人詬病。
之前沈司已經在立京干了七年,從二十三到三十,人人都以為他會一直在立京待下去。直到前段時間傳出他被立京解雇的消息。在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后,沈司竟然出現在這里,身上掛著的是……飛揚股份有限公司的牌子?
現在那些人算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沈司竟然跳槽到了飛揚?這個不到一年就在德海站穩腳跟的投資公司已經讓很多人眼紅,但幾次試探后卻沒人能撼動它,沈司如今竟然成了飛揚的代表?
某些人心里開始掂量這家參與競購的公司到底有多少分量了。
雖然很多人看不上沈司,但沈司的能力和眼光擺在那里,在立京那樣的龐然大物里絞殺出來的人怎么可能簡單,他若非落魄而是自主選擇了飛揚,那么這個飛揚必定不簡單。
眾人對飛揚的重視程度一下躍升了幾個臺階。關于這個問題當初沈司和賀佑欽就有討論過,賀佑欽甚至很早就預料到他出現在南極星的競購會時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沈司當初擔心這會打亂飛揚的節奏,在公司成立的最初低調本分才是最穩當的,而賀佑欽卻有不同的看法,“做人做事都要張弛有度,做公司也沒什么不同。我們不可能永遠的低調也不可能永遠地站在聚光燈下,不過每隔一段時間燦爛一下倒是不成問題。”賀佑欽的話說得很俏皮,沈司當場就笑了起來。
他覺得賀佑欽這個人很有意思,而飛揚這個公司也很有意思,所以他才拒絕了那么多獵頭,反而選擇了賀佑欽和飛揚,至少在目前看來這是個正確的選擇。
助理跟著沈司走到一邊,南極星的人給他們準備了茶水,正式的競購會在九點,還有十多分鐘,而現在基本上該來的公司都已經來了,所以會客室里才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
“沈總,我們聯系不上謝春生了。”助理湊到沈司耳邊小聲說道,“燁哥那邊傳來的消息,謝春生的電話完全打不通,連他的秘書也不見人影,現在會議室里只有謝堂在。”
沈司挑了挑眉,“謝春生這是要鬧幺蛾子啊。”
助理習慣了沈司怪腔怪調地說話,不以為意,“我們現在還要繼續聯系他嗎?”
“他要是真想簽約就會自己找上門來,要是不想簽約,這二十分鐘我們也找不到他的人。”
小助理覺得沈總現在這個樣子未免也太淡定了,這是十幾億的大單子啊,謝春生不出現,那他們之前談好的那些東西不就白談了,萬一事情沒成,大老板那里怪罪下來……
小助理到底還年輕,擔心的時候臉上就不知不覺顯露了一些。沈司一拍他的肩膀,笑得很瀟灑,“怕什么,就算事情沒成大老板也不會怪到你的頭上。”
“我這不是為公司著急嗎?”小助理小聲嘀咕。
沈司哈哈笑起來,鬧得不少人都不停往他這個角落瞥。
“你要記住,不管是我也好大老板也好,我們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小助理受教,埋頭老實地跟在沈司身邊不再多話,另一邊卻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公司,隨時留心觀察,知己知彼,這是沈總之前教的,他好好地記在了心里。
八點五十五,南極星的人把各個公司的代表引進了大會議室,主位上坐著謝堂和公司的另外三位代表,謝堂身邊的位置空著,桌上的銘牌是謝春生。
袁竟惟看著那個空著的位置微微笑起來,他的手交疊著放在大會議室的桌子上,從頭發絲到腳上的鞋子,全身上下都打理得一絲不茍,一派精英人士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