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豐總裁清醒且已經逐漸恢復即日將回歸厲豐的消息一經披露就引起了一連串的波瀾。
厲豐的股票在早盤時就開始一路暴漲,連帶著近期和厲豐有合作的幾家公司股票都有一定程度的抬升,厲豐門口更是早早地圍了一圈記者,他們猜測厲容銳方面在透露了他清醒的消息后必然會在厲豐露面,至少對外要有一個比較公開的說明。但厲豐除了派出公關部來處理相應的事宜外,并沒有對厲容銳的恢復情況進行詳細的說明。
“請問厲總的恢復情況如何?他會什么時候回到厲豐進行日常工作呢?”
“厲總回歸后,會不會對賀執行長的位置有所影響?”
“厲總的回歸是否和前段時間子公司lfg的商業詐騙案有關?可以回應一下嗎?”
蘇微安做出一個示意大家安靜的動作。
“感謝大家對厲總的關心。我們已經從醫院方面得到消息,厲總目前的恢復情況良好,不過他的身體仍然需要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所以暫時沒有確切的回歸時間。至于賀執行長,賀執行長與厲總之間的工作會有一個詳細的章程。另外lfg在南極星收購案之前就已經脫離厲豐,早已經不是厲豐的子公司,這位記者先生的消息恐怕有一點滯后?”蘇微安微微一笑,“而今早的股價已經足夠說明外界對厲豐的看好,厲豐是一家制度完善嚴格遵守市場規律崇尚公平競爭的企業,厲豐的實力有目共睹,未來一段時間我們會致力于臨海區的新的開發項目……”
賀佑欽合上電腦,轉頭對身邊的厲容銳說,“蘇微安這個公關經理做的相當不錯,聽說她是你親自挖來的?”
厲容銳點了點頭,“蘇微安是我的大學校友,我當時剛剛接班進入厲豐,順便邀請她來厲豐實習,她畢業后去祥亞工作了兩年,之后我把她挖來了厲豐。”
“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把她留在厲豐?”
厲容銳笑了笑,“有更多的選擇她才會發現哪里更好,而且祥亞是間家族公司,內部派系比一般的公司更加復雜,要做好祥亞內外的公關關系十分耗費精力同時也的確能夠更好地鍛煉人的能力。補充一點,當初是蘇微安自己要求回到厲豐的。”
“為什么?”賀佑欽感興趣地問。
厲容銳聳了聳肩,“她說她被祥亞里面的人惡心到了。”
賀佑欽低聲笑起來。“那么厲總你呢?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厲豐,既然消息已經放出去了,至少我這個內部人士應該知道吧。”賀佑欽挑眉道。
厲容銳把賀佑欽的電腦放到一邊,“下周。”
“下周?”
厲容銳點點頭,甚至開玩笑地來了一句,“夠不夠你準備?”
賀佑欽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足夠了。”
厲容銳忍不住勾勾唇,“今天就不能不說公事嗎?”
“不是你硬要跟我一起來的?”
“你昨天說今天是媽媽的忌日,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拜祭一下。”
“……”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姚真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倒是負責開車的沈燁忍不住往后望了一眼。
這兩位的關系比想象中要好啊……什么時候氣氛就變成了這樣?
真是耐人尋味。
沈燁余光看了眼姚真,姚秘書倒是一副不太意外的樣子,或者無論厲容銳和**的關系怎么樣他都無所謂?性格使然?
“專心開車。”姚真提醒了他一句。
沈燁憨厚地笑笑,點點頭。他只是聽到后面兩位的談話忍不住多想了一點罷了。
老板的私事總是和公事息息相關,而且后面這兩位的關系又的確牽扯上了公司的事情。
現在厲豐的股票在一路上揚,如果厲容銳和老板離婚的消息爆出來了呢?
到時候厲豐甚至鼎泰的股票都不會像現在這么好看了吧。
車子一路行駛到了墓園。
姚真和沈燁等在墓園門口,賀佑欽和厲容銳抱著花慢慢上了臺階。
即使很多年沒有來過,賀佑欽依然記得這里的路。
等到賀佑欽停下腳步,彎身把那束花放在墓碑前,厲容銳才看到墓碑上的女人。
很年輕,很美。
他轉頭看了眼賀佑欽,他眉眼很像他的母親,卻比他母親多了一股韌勁和犀利。
厲容銳把花放到賀佑欽那束花的旁邊,彎身鞠躬。
賀佑欽安靜地看著墓碑,許久都沒有說話,像是沉浸在某種情緒里。
并不完全是哀傷,而是融合了更多復雜的東西,所以諸如悲痛之類的情緒反而很淡了。
即使是墓園,這里的視野也是獨一無二的。
兩個人鞠過躬,在墓碑旁邊站了一會兒,有山風吹過來,撩動了人的頭發。
厲容銳側頭看了眼賀佑欽,他今天戴著圍巾,是他還是小火的時候常常幫他系的那一條。
這么想著,心底就有片刻的柔軟。
抬頭往下看的時候,視野卻變得很開闊,仿佛可以望到很遠的地方。
賀佑欽和他說了些關于他母親的往事,零零碎碎,跟厲容銳查到的東西融合在一起,差不多就組成了完整的故事。
來德海讀書的女大學生邂逅了年輕英俊的青年企業家,一見鐘情然后迅速地陷入熱戀。
女大學生是個孤兒,養父養母在供她讀完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去世。
女大學生舉目無親又深愛自己的戀人,所以很快結了婚。
誰知道結婚之后卻遭逢了一連串的意外,企業家的事業出現危機,長期埋首工作。
女大學生也經歷了退學,流產,還有各種流蜚語的滋擾。因為家庭背景的差異又缺乏日常的交流與丈夫連共同話題都沒了。
然后憂郁成疾,情緒悲觀,卻意外再一次有了身孕。
強撐著身體生下賀佑欽,之后就長期失眠情緒差,而企業家邁過了事業難關,意氣風發,成了人人稱贊的青年才俊。
“之后呢?”
“之后我母親就常常心不在焉,我的記憶里她總是一個人坐著,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還會笑,別人和她講話她卻像沒聽見一樣。她每天早上會給我做早餐,除此之外一天都沒什么活動。后來我父親就更不怎么回大宅了。”賀佑欽一手插著口袋,漫不經心地說著,“再然后她就失蹤了,十幾年都沒有露過面,我父親說她已經自殺死了,畢竟那時候我母親就一直有抑郁癥,她其實早就有了自殺的念頭。”
“你父親沒有送她去療養?”作為愛人難道不該關心自己的妻子,愛護她保護她?賀文武跟賀佑欽的母親又不是商業聯姻,他們是正正經經的戀愛結婚,連自己選擇的妻子都不能保護算什么男人?
厲容銳的眉頭皺了起來。
賀佑欽看了他一眼,“那時候我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蘆珊的存在。她沒有告訴我,我以為她只是因為和父親之間沒了愛情而難過,我不知道她已經快撐到極限了。”
厲容銳想攬住他的肩膀,最終只是近了一步和賀佑欽靠的更緊。
“你母親很愛你。”
賀佑欽一笑,“當然,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厲容銳和賀佑欽離開的時候,兩個人似乎又親近了一些。
至少厲容銳是這么覺得的,一個人能跟你聊起他的母親,他過去的經歷,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