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佑欽是掐著時間去的賀宅,一個星期前老爺子去了國外療養,管家也跟他一起出了國,大宅里除了傭人之外只剩下賀文武和蘆珊。
保鏢把車子停好,隨著賀佑欽一起進了大宅,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
賀佑欽擺擺手讓人在門口等著,抬腳進了屋子。
偌大的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電視機開著發出聲音,反而顯得屋子更沒有人氣。
袁復立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自在地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坐。”他看到賀佑欽,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
賀佑欽走過去坐了下來。
袁復立看了眼手表,“時間剛剛好,正好能看直播。”然后調定了新聞臺。
賀佑欽不置可否,袁復立也沒多說什么,一邊無聊地把玩著**,一邊盯著電視機。
在厲容銳出現在鏡頭前的時候,賀佑欽似乎微微頓了一下。
袁復立笑了,“怎么,還是不忍心?”他嘆息一聲,“事已至此不忍心也沒辦法了,我以為你早就已經決定好了,還是人一旦真的陷入了所謂的感情就會連自己都控制不了?”他看著賀佑欽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賀佑欽挑眉笑了,“袁先生想要研究人類心理應該換一個環境。”
精神病院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哦~當然~你知道這只是興趣,遇到有趣的人我通常都會很好奇。”
“可惜好奇的結果往往是雙向的,創造或者滅亡。”
袁復立眼神一亮,“我喜歡這個說法。有些東西就是根植在人靈魂中的原罪。”他眼中略帶嘲諷,然后看向賀佑欽,“所以人才無法掙脫命運,因為命運就是早已注定的結果。”
賀佑欽沒有對他的話發表任何看法,電視機里,厲容銳直面著鏡頭,有那么一刻,賀佑欽覺得這個人的視線甚至已經穿過了鏡頭,僅僅眼神的注視就能帶來戰栗感。
厲容銳太穩了,穩的不像一個瀕臨破產即將摔落神壇的天之驕子。
反而是袁復立對他的這種表現并不意外。
“厲容銳這個人還是挺有韌勁的嘛。”他勾著嘴角笑,“要不然當初小惟也不會不知不覺看上他。”
“你不覺得失望?”賀佑欽淡淡道。
厲豐雖然倒了,但是厲容銳這個人還沒倒下。只要厲容銳還在,再創造一個厲豐或者比厲豐還要強大的企業王國并不是沒有可能。
袁復立攤了攤手,“我要的是厲豐,又沒打算把厲容銳趕盡殺絕,他今后做什么都與我無關。”他嗤笑一聲,“只要厲豐倒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一半了。”
“一半?”賀佑欽語調微揚。
“想不想知道另一半是什么?”袁復立轉過頭,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有些失望的撇撇嘴。
電視機里厲容銳的聲音低沉又清晰,在他宣布了厲豐的結果后媒體的拍照聲和提問聲不絕于耳。
袁復立的笑容越來盛,他按了按**關掉了電視,嘆息一聲,“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哦?”
把茶幾上的文件遞給賀佑欽,袁復立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姿態不像是完成了一個巨大的計劃,而像是飯后的小憩。
賀佑欽在翻看了幾頁文件之后臉色就變了。
袁復立鼓鼓掌,看著除了臉色不佳外沒有任何激動情緒的賀佑欽贊賞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賀少還能保持鎮定,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你想怎么樣?”賀佑欽盯著他。
“我嘛~”袁復立拉長了語調,下一句還沒出口樓梯上就傳來聲音。
“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賀文武看到了賀佑欽,似乎誤會了,“回家怎么也不說一聲,這是你的朋友?”賀文武根本沒認出袁復立,他看向袁復立的眼神不善,第一眼他就不喜歡這個家伙,而且袁復立對他顯然也沒有絲毫的尊敬。
“不不不,我想是您弄錯了。”袁復立甚至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賀文武態度十分隨便,“是我請賀少回來的。”他對著賀文武一笑。
賀文武勃然大怒,“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是賀家,誰讓你進來的。”
“當然是我用腳走進來的。”
“這就是你的朋友?!”賀文武瞪了一眼賀佑欽,“讓他滾出去!”他指著門。
賀佑欽平靜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賀文武顯然沒有聽進他的話,“怎么把這種人領到家里來,張嫂,張嫂,人呢?給我送客。”
賀文武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他從樓梯上走下來,似乎想親自趕人。
袁復立搖頭,憐憫地看著他,“要走的應該是賀先生你才對,從現在開始,這套房子就要改姓了。”
“你在胡說些什么?”賀文武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深深皺起眉。
賀佑欽把文件遞給他,賀文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來翻閱。
越看他的臉色就越差,捏著文件的手都開始抖動起來。
“這……這不可能,騙子,都是騙子!”他猛地把文件甩到地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直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手里掉落在地上,他猛地盯向賀佑欽。
“是你跟這個小子合作想弄垮賀家?賀佑欽啊賀佑欽,你是賀家的人,你姓賀,你竟然跟外人聯手搞鼎泰,你知不知道這是賀家多少人的心血,你爺爺為鼎泰付出了一輩子,你對得起他嗎?”
賀佑欽沒說話,袁復立卻捂著臉笑了起來,還有些止不住的趨勢。
“伯父,我想你誤會了。賀少呢原本的確是和我合作,不過他只是不想鼎泰被人并購而已,所謂的融資。啊,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最后的結果就是被收購。我只是讓你的計劃提前了,您也不用傷心,就算以后鼎泰改了名字,我也一定會在公司的編年史里讓人記錄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