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銳當然不會有事,在吃夠了豆腐,坐著救護車一路呼嘯著進了醫院后沒多久,醫生就一臉無奈地拿著病歷單出來了。“病人身體很健康,扎他的針管里裝的是生理鹽水,而且他就被扎了一下,應該沒有液體注入。”
賀佑欽提了半晚上的心放了下來,隨后趕來的姚真也松了口氣。
賀佑欽點頭向醫生道了謝,沒耽誤多久就進了病房,厲容銳正躺在床上翻手機。賀佑欽一坐到他床邊他就伸手抓住了對方。
“扎疼了?”賀佑欽臉上帶著一點笑,被握住的手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掌心。
“扎疼了。”厲容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要是不是生理鹽水怎么辦?”賀佑欽都不敢想之前的事情,甚至在救護車一路開進醫院的時候還在打算不管蘆珊那一管子扎的是什么他都不放開這家伙了。
“當時哪有功夫想那么多。”不過就是下意識地抬手保護身邊的人罷了,厲容銳自己并不覺得有什么,看到后來賀佑欽臉色都變了才覺得事態嚴重。
他直起身把人抱住,手在賀佑欽的背后拍了幾下,賀佑欽也笑著拍拍他的背,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后進門的姚真咳嗽了兩聲,兩個人才若無其事地分開。
太不要臉了……
秀恩愛分得快……
姚秘書心里默默念了幾句,臉上還是一副正經得不得了的表情。
“厲總,醫生說您已經沒事了。”所以就不要占著醫院的病床了。
“休息一會兒再回去吧,反正后面的事情也有人處理。”賀佑欽說,“現在外面估計也是一團亂。”
厲容銳點了點頭,對姚真道,“公司的事情先交給你了,媒體方面讓蘇經理發一份公告吧。”
“知道了,我會處理好。”姚真點了點頭,知道這兩個人有話說,干脆利落地離開了病房。
“厲豐的事情多虧了趙三爺幫忙,改天我們一起去謝謝他。”厲容銳身體倒沒什么事,只是這一天波折太多,人有點疲倦。他挪開了一點位置讓出半邊的床鋪,賀佑欽也不多話,脫了外套和他躺在一起,半靠在枕頭上。
“如果趙三爺不出現怎么辦?”賀佑欽臉上帶笑地問厲容銳。
“不出現就不出現吧,到時候厲豐就直接宣布破產。”厲容銳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讓賀佑欽低聲笑起來。
厲容銳早就忍不住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在他額頭上大大親了一口。
“我對你有信心,對自己也有信心,所以我知道在最后關頭你肯定會有打算。既然要演戲就要把這場戲演足了。”
賀佑欽挑眉,“不過就算趙三爺不出現你也有后招吧。”
厲容銳一笑,咳嗽兩聲,“我的確是有一筆儲備資金的,不過厲豐要是真的宣布破產,我也只能重新開始,那筆資金是拿來運作新公司的。”當時厲容銳有兩手打算,他猜到賀佑欽在釣大魚之后就想好了怎么配合,厲豐破產既然是對方的目的他就成全對方,任由公司的情況在最后幾天急劇惡化。
凌蒼山遇到意外,他在醫院醒來聽到賀佑欽離職消息的那一刻時他的確恍惚懷疑過。
但是理清脈絡后他選擇了相信賀佑欽。
而賀佑欽應該是在德海企業家年會的那一次看清了始末。
從那時候開始,這就是一場無聲的配合,考驗的全是他們的默契。
厲容銳不諱這其中包含了某種試探,他想要確定賀佑欽的感情,而賀佑欽也一樣。
所以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主動聯系過對方。
厲容銳始終在期待雙贏的結果,而賀佑欽也沒有讓他失望。
趙三爺就是賀佑欽找來救場的人。
賀佑欽只是在最后一天通過郭睿向姚真遞了消息,他會去一趟賀家,電視機的**里已經裝好了錄音設備。
厲容銳知道賀佑欽有讓他接應的意思,所以在厲豐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飛快地趕了過去。
“袁復立的那一槍是故意打空的。”賀佑欽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厲容銳一聽到袁復立三個字就渾身不對勁,但他沒有否認對方故意放過賀佑欽的事情。
“我的人只打傷了他的腿,頂多讓他下半輩子坐輪椅,反正也要坐牢了到哪里不是坐。”
“袁復立那樣的人不會甘心去坐牢的。”賀佑欽搖搖頭。
“他還能怎么樣?”厲容銳皺起眉,“他做的事情足夠判終身監禁了。”
賀佑欽搖了搖頭,“也許只是我多想了。”
“你是怎么知道蘆珊才是背后主謀的?”厲容銳好奇。不止是他,看賀家那幾個男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都無法想象蘆珊那樣的女人能夠掀起這么大一場風波,還延綿了二十多年。在德海的貴婦圈中蘆珊從來就不是出挑的人物,幾次罕有的接觸,厲容銳印象里的蘆珊也不過是有點小心思的女人。但正是她,讓德海幾大家族幾乎翻天覆地。
“我最開始懷疑的不是蘆珊,而是袁復立。”賀佑欽搖搖頭,“這一年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多多少少都有袁復立的影子,他明明能力出眾,不管在哪里憑他的本事都不至于泯滅于眾人,但他卻硬是陷在德海這個圈子里,要說他是為了報仇,袁家倒了最恨我的應該是袁竟惟。因為袁家是袁竟惟的支柱,他沒了袁家會生不如死,但對袁復立而完全不存在這個因素。所以他的目的很讓人懷疑。他做的那些明明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卻找不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