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靈淵視線落在肖征身上,帶著淡淡的無奈,肖征感覺他的目光仿佛是在關愛缺乏常識的智障兒童。
肖征:“……”
他發(fā)現(xiàn)姓宣的攪屎棍一混蛋起來,表情就跟他們家劍靈格外同步,照著長的似的!
禁閉室里的木偶無知無覺地在一團黑霧里泄露信息,多方人馬開始朝平州外的山林匯聚。
燕秋山在異控局當“獵人”的時候,是老練的獵人,難得角色轉換,他也是最狡猾的獵物。拖著傷病交加的身體,他不堪重負的肺響得像個風箱,已經(jīng)拖著追殺者們在密林里玩了近兩個小時的捉迷藏。
追殺他的一共六個“人”,全都不肯親自現(xiàn)身,用的木偶。其中一只木偶已經(jīng)被他設陷阱摔散了。還有兩條人造蛇,比較麻煩,應該是裝了能量識別或者紅外掃描之類的東西,不管他怎么藏,都能很快墜上來。
燕秋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膝蓋一軟,他箍在肋下的金屬護甲掉了——他眼前發(fā)花,已經(jīng)無法精準控制異能了。
可他想要見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
燕秋山扶住一棵樹,冰冷粗糲的樹皮摩擦著他的掌心,他的心跳得快而虛浮。
他在劇烈的耳鳴中想:“你真的……要看我死在這也不出現(xiàn)嗎?”
這時,耳畔有風聲劃過,燕秋山來不及躲,扣在他脖子上的金屬護甲忽地伸出兩寸,堪堪擋住了朝他射來的東西。
燕秋山隨即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甩脫金屬護甲,縱身往前撲了出去,幾乎同時,那被薄金屬片裹住的東西,薄薄的金屬片立刻被高溫劃開,險些燎著燕秋山的頭發(fā)。
爆破珠!
那是一種特質(zhì)的子彈,一旦遭到碰撞,會在短時間內(nèi)釋放大量的能量,能輕松洞穿防爆盾,專門為了對付高防御力的金屬系異能做的!
不等他站穩(wěn),“咻咻”的風聲又起,燕秋山捂住自己的肋下,全屏經(jīng)驗和直覺躲開,與此同時,他背后“轟”的一聲,一條大蛇把大樹懶腰撞斷,立起的頭上站著個端槍的木偶,幾條影子先后落在他身邊,追殺者們團團圍住了他!
“肖主任,地面外勤被大霧擋住了,異常能量反應大致能鎖定他們的位置,可附近沒有降落條件!”
肖征剛要說話,眼前伸過一只手,宣璣不客氣地拽走了他的墨鏡,架在自己鼻梁上:“咱局報銷置裝費嗎?”
肖征立刻想起他的翅膀:“報報報,我給你報,定制都行!”
“有錢了不起嗎?”宣璣直接拉開艙門,一躍而下,絢爛的雙翼當空展開,霞光似的,在眾外勤們吱哇亂叫聲里,差點把直升機掃個跟頭。
盛靈淵擺手揮開一根帶著火光的羽毛,羽毛飛在半空,飄忽起落,像煙花。
他無端有種這小妖在顯擺什么的感覺。
盛靈淵身化一道黑影,烏云似的落到了宣璣的翅膀上,那翅膀上灼眼的烈火在他落上去的瞬間就溫順地熄滅了,露出翅膀的本來面貌,一對巨大的火紅雙翼。
盛靈淵眼前突然閃過一雙羽翼未豐的翅膀,沒有這么驚心動魄,依然帶著嬌嫩和稚拙……那畫面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預感不好,強行放出神識,讓天上地面海量的信息一股腦地涌進來,堵住那思緒。
“太麻煩了?!笔㈧`淵伸手抵住太陽穴,一道黑霧變成長針的形狀,順著他的手指刺了進去,他不知道是疼痛上癮,還是要以毒攻毒,用那根“長針”在太陽穴里攪著,借著明明白白的尖銳刺痛遮住腦子里的陰霾。
這時,掃過地面的神識忽然捕捉到了一點熟悉的氣息。
盛靈淵一頓,喃喃地說:“東南十五里左右……”
高空中高速飛行,一切聲音破碎得不能再碎,唯獨盛靈淵的話像一根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募毦€,投入宣璣耳朵里:“什么?”
盛靈淵:“是你那個鯉魚朋友……看來你猜得沒錯。”
肖征說過,王澤大概只知道燕秋山今天回總部,不知道具體行程,可一大清早,王澤從他們家走的時候,說的是“我去接燕隊”。
當時宣璣以為他的意思是回總部等著燕秋山,現(xiàn)在看來,那黑鯉魚說的應該是“我去接應燕隊”……那么問題來了,外勤精英們都懂規(guī)矩,身在保密行動里的時候,不管是上司下屬還是親爹親媽,都不能透露一點。
到底是谷月汐和張昭膽大包天,向他匯報了,還是……
某個意想不到的人事先通知了他?
知道燕秋山具體行程的,除了他的外勤保衛(wèi),肖征和杜主任之外,當然還有燕秋山本人。但是……為什么?
地面上,燕秋山狼狽地避開木偶的夾擊,卻沒躲開蛇尾。
大蛇一尾巴將他掃了出去,燕秋山重重地撞在一棵樹上,差點直接暈過去。
扳機聲響起,一個木偶朝他開了槍,他無處可避,那槍里射出的爆破珠直沖他的眉心飛來。
燕秋山的瞳孔瞬間放大,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倏地掠過,擋在了燕秋山面前,與此同時,一枚帶著火光的硬幣從天而降,一道水箭也從另一個方向打來,三者撞在一起。
機車的剎車聲響起,王澤一躍而下,宣璣也正好飛到他們上空。
倆人同時怒道:“你怎么又扯我后腿!”
燕秋山卻愣愣地看著擋在他的東西——那是一個粗制濫造的橡膠娃娃。
他嘴唇微微顫動,沒能發(fā)出聲音,卻是“知春”的口型。
娃娃猛地反應過來什么,一震,朝旁邊的灌木叢鉆去,燕秋山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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