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撒嬌道:“我也沒吃飯呢。”
何故放下筷子,起身去廚房煮面。
宋居寒盯著何故的背影,抿了抿唇,站了起來,從背后抱住了何故的腰,蹭著他的肩窩:“我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何故沒說話,專心地切著青椒。
“我演唱會定在元旦,給你準備了最好的位置。”
何故頓了頓:“我元旦有新樓盤剪彩。”
宋居寒皺起眉:“新樓盤剪彩你們老板去就行了,你去不去能怎么樣。”
“那是我的項目。”
“那剪彩也是白天,我演唱會在晚上。”
“樓盤在唐市,我趕不回來。”何故悲哀地想,曾經宋居寒的演唱會,他一場也不會錯過,如今……
宋居寒惱了,松開了手:“何故,你是故意的吧。”
何故也停下了,他轉過頭,一字一頓地說:“我真的趕不回來。”
“何故!”宋居寒怒吼了一聲,“這段時間你鬧夠了沒有!我跟你道歉了,我還愿意補償你,再說本來就是你先騙我的,要不是看你跟我這么多年,換做別人我他媽早就……早就……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想怎么樣?何故對這個問題也感到很迷茫,他想怎么樣呢?
可能,他想回到從前吧,但到底是多久之前的從前?是他和宋居寒“互惠互利”、相安無事的從前,還是他一腔熱血、一往情深的從前,又或者是和宋居寒在一起之前,只讓那個完美的閃著金光的少年活在自己美好記憶中的從前?回到從前,還要不要認識宋居寒,這真是個世紀難題。
“說啊,你到底想怎么樣?!你敢說,我就敢答應你!”宋居寒指著何故,氣得眼眶有些充血。
有那么一瞬間,何故想說,你敢不敢和我認真地談一次戀愛,但他不可能說出口。六年前當他這么想的時候,宋居寒回給他的是譏諷,用最滑稽、殘忍的方式把那一廂情愿的喜歡拍了個粉碎,如今他比那時候更成熟、更通透了,又怎么會再自取其辱。
他知道宋居寒是因為有些愧疚,加上身邊來來去去那么多人,始終沒有像他這么不麻煩的,所以對他有些留戀,畢竟,人是會忠于習慣的,他要是當真了,那就越活越回去了。
他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說:“那個剪彩很重要。”
宋居寒一腳踹飛了垃圾桶,轉身大步沖出了門。
何故閉了閉眼睛,感覺有些無力,不是生理上的。
宋居寒消失了好幾天,何故一方面感到沒那么大的壓力了,可又一方面,他每夜輾轉難眠,他強迫自己去適應沒有宋居寒的生活,卻發現每天腦子里都會想上無數次。
這也不能全怪他,宋居寒演唱會的宣傳鋪得到處都是,仿佛全世界都在他耳邊叫著:宋居寒、宋居寒、宋居寒!
何故實在難以忍受一個人,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想要人陪伴一下的孤獨感,于是他給顧青裴打了個電話。
顧青裴很痛快地答應了他的邀約。
倆人約在一個安靜的小酒吧,相見的瞬間,竟發現彼此狀態都不太好,不由得雙雙苦笑。
“何故,你怎么了,太忙?”
何故點點頭:“這個月有兩個項目要交付。顧總呢?看上去也很累啊。”顧青裴在他的印象里總是意氣風發的,像這樣露出倦容,實屬難得。
“哎,都是公司的事兒,說都說不清。”顧青裴搖著酒杯輕笑,“我也是自己作的,好好的清閑工作不做,非要來歷練,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有病。”
“我相信顧總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顧青裴笑道:“那倒是,可最近壓力是有點大……你約我還挺巧的,我明天就要去杭市出差了。”
“哦,不會是早班飛機吧?”
“不是,放心喝吧。”
“對了,上次朋友請我在這條街喝酒,一起來的還有你們董事長的兒子。”
顧青裴的手頓了頓,瞇起了眼睛:“誰?”
“叫原煬吧。”
顧青裴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哪天啊?”
“上個月中旬,周六。”
“哦。”顧青裴輕哼了一聲,“那位公子哥兒可不好相處吧。”
“是啊,不怎么搭理人,顧總跟他接觸了?”
顧青裴嘆了口氣,似乎在猶豫著什么,最后還是道:“不多。”正說著,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晃了晃手機,“莊捷予。”說完接了電話。
倆人嗯啊了兩句,顧青裴道:“我就在酒吧一條街啊,你在哪家店?我在青磚,何故也在,嗯,好,你來吧。”掛了電話,他笑道:“真巧,他也在這兒,正想約我呢。”
何故想到莊捷予就一陣不自在,但也不能表現出什么。
不一會兒,莊捷予來了,一個人。他上來親熱地揉了揉顧青裴的脖子,“哥,你最近忙什么,叫也叫不動你。”
“工作唄,朝九晚五,哪兒像你們演員這么自在。”
“自在什么呀,自在就代表沒錢賺。”莊捷予一屁股坐在了顧青裴身邊,兩條腿放肆地搭在了矮桌上,看著何故道,“嗨,好久不見了。”
何故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你現在勢頭挺好的,不是接新戲了嗎?”
“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呢,另外一個演員有金主,我都沒有人捧。”莊捷予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哥,你包我吧。”
顧青裴噗嗤笑道:“我可包不起。”
莊捷予笑嘻嘻地說:“你帥,給你打五折。”
何故有點不適應這樣風流倜儻的顧青裴,只能掩飾地喝著酒。
這時,顧青裴的電話又響了,他低頭一看,嘆氣道:“老板。”然后拿著電話出去了。
顧青裴一走,莊捷予一對滴溜溜的小鹿眼睛就盯著何故猛看。
何故皺了皺眉,沒理他。
莊捷予站起來,轉而坐在了他旁邊:“喂,我的電影上了,你去貢獻票房沒有?”
“沒有。”
“好歹咱們也認識,你連幾十塊錢都不舍得出啊,真摳。”
“我不看電影。”
“呿,還有人不看電影的。”
何故沒接話。
“哎,都是因為你,宋居寒不搭理我了,我新戲都難上,本來靠他絕對能拿下這個角色的。”
何故不咸不淡地說:“跟我沒關系。”
“就賴你。”莊捷予撞了撞他的肩膀,“要不,你補償我一下?”
何故歪頭看著他:“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忘了嗎?”
“記得啊,不過后來我想了想,你這個人真的很靦腆啊,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其實是特別容易害羞吧,這么一想還有點兒可愛。”莊捷予笑道,“哎,我是真的對你挺好奇的,人家說越悶騷的人那方面越強,你要不要和我試試?你要是不愿意做1,我可以做1啊。”
何故氣得有點想抽他,他從來沒見過莊捷予這么厚臉皮的人,他退一步對方能進三步,弄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因為被一個小孩兒調戲兩句而真的動手吧。他硬邦邦地說:“你別得寸進尺。”
“人活一輩子啊,想要什么就去拿,拿得到算本事,拿不到算命,這怎么能叫得寸進尺呢。”莊捷予湊近他,神秘兮兮地說,“我就是想知道,你這樣成熟禁--欲--系悶騷男,在床上是什么樣兒。”
何故瞪著他,莊捷予露出漂亮可愛的笑容,還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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