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
店長避開了我的目光,她的表情更加歉疚了:“老板,我知道你以后的重心也不在咖啡店上,你一直想做和婚慶有關的事業(yè),所以心情咖啡店的規(guī)模未來也不會再擴大,而我已經(jīng)26歲,是時候重新規(guī)劃自己未來的道路了,所以希望你能諒解,我想選擇一個更專業(yè)的平臺。”
我心中一陣焦慮,因為這個店長是蘇菡親自培養(yǎng)的,店里的管理甚至是咖啡師的工作都是她在做,她這么一走,店里日常的運營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可是我也不能耽誤人家去選擇更好的平臺,別說我現(xiàn)在沒有擴大咖啡店的打算,就算有,短期內也不會形成什么氣候,人家憑什么為了你放棄更大、更好的平臺?
這是我自接手“心情咖啡”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棘手,我感覺到了自己在管理能力上的欠缺,我沒有給員工足夠的安全感,也沒有給他們一份長期的雇傭合同,我終于從店長的手上接過了辭呈,問道:“準備什么時候去那邊報道?”
“對方要求是一個星期內,我會站好最后一班崗的,希望老板你不要怪我。”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笑著搖頭,示意自己不會怪她,我將買車剩下的一萬多塊錢都給了她,對她說道:“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我替余婭感謝你這么多年對咖啡店的貢獻,希望你到了新的平臺能有更大的作為,我很看好你的。”
店長從我的手中接過了銀行卡,她含淚點了點頭,然后又環(huán)顧著咖啡店,我為了不給她太大的心理負擔,要求她給我調了一杯“心情咖啡”后,便讓她先回去休息了,而偌大的咖啡店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還有一杯正在冒著熱氣的咖啡。
我嘆息著點上了煙,心中莫名便有了危機感。第一次遭遇員工危機的我根本沒有應對的主意,因為此時正直年底,招聘新的店長難度相對較大,而新的店長來了之后能不能發(fā)揮老店長的作用也要打一個問號。除此之外,我還要招聘一個咖啡師,他們需要多長時間能夠和店鋪磨合好,我心里更加沒有了底。
我終于嘗到了做老板的苦惱,于是在一支煙熄滅后,又點上了一支煙,卻拿這骨感的生活毫無辦法。
……
夜晚漸漸來臨,主城區(qū)禁放煙花爆竹的條例在郁金香路上并不受限制,所以逢年過節(jié)有燃放爆竹習慣的老街坊們又聚集在那塊空曠的地方點起了煙火,我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了炸裂的聲音,那些閃爍的光就這么映在咖啡店的櫥窗上,讓身處昏暗中的我變得格外孤獨。
這些年,我最害怕的便是逢年過節(jié),那些爆竹撕裂的是空氣,是我的神經(jīng),是渴望家庭的心情!
我看著櫥窗外,下意識的蠕動著喉結來緩解心中的痛苦,直到對面李嬸家的小孫子毛豆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我才終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來到了咖啡店外。
我擋在了毛豆的面前,逗著他問道:“毛豆,你手上的糖是誰給你買的?”
“我奶奶買的。”
“給叔一塊嘗嘗,行不?”
毛豆撅著屁股沖我嚷道:“不給,一個都不給。”
“我前天有沒有給你巧克力吃?……做人要厚道!”
“不給、不給、就不給!”
“毛豆,要不咱們這樣,叔給你變個魔術,你給我一塊糖,叔能給你變出兩塊糖,你信不信?”
“你騙人。”
“那你給叔一塊,叔變給你看。”
毛豆將信將疑的將手中的一塊糖給了我,我從他手中接過,然后撕開了外包裝,將一塊奶糖掰成了兩塊,說了一句“看見沒,這不就成兩塊糖了嘛”,便飛快的將糖塊扔進了自己的嘴里。
毛豆急的要和我拼命,我卻自得其樂的笑著……
“臭不要臉的!”
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罵我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回過頭,竟然是之前說要和季小偉去揚州跨年的肖艾,她將我剛剛丑陋的行為全部看著了眼里,然后在新年來臨前狠狠賞了我一句“臭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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