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左郎中在宮宴上救了蔣丹一命,回頭就差了媒婆來向蔣丹提親。二姨娘同蔣權說了許久的話,這嫁入左家的人選便從蔣丹變成了蔣儷。誰知那左郎中竟也是個實心眼兒的,知道了此事后竟是大怒,彼時庚帖已經交換了,生辰八字也合過了,倒也不好反悔。誰知左郎中又提了一個要求,每每想到此事蔣儷都惱怒不已,左郎中竟然向蔣權表明,愿意娶蔣丹為平妻。
姐妹共事一夫,傳出去倒是一段佳話,只是蔣儷自來就是個度量狹小的,自然是不肯甘心接受這個結局。而蔣權也不愿意將兩個女兒都放在左郎中府上。最令人吃驚的是蔣丹的,蔣權和蔣儷還未對她命令態度,蔣丹卻主動拒絕了此種親事。登時京中還傳的沸沸揚揚了一陣,說是蔣府庶出的四小姐不識好歹,竟是連左郎中府上的平妻之位也看不上。事實上,以蔣丹的身份,能攀上左郎中府上已經是飛入枝頭做鳳凰,更何況是平妻。
蔣丹拒絕后,事情倒好辦的多了。蔣素素在回府前一天已經過了及笄禮,緊接著只要等蔣儷及笄禮一過,就能開始操辦與左郎中的親事了。那一日左郎中也會親自來觀禮,本是一樁好事,可誰料到偏偏這個時候蔣儷這頭起了折騰。
也不是為了其他,只是這幾日往她院中送的胭脂水粉竟是無一不被蔣儷嫌棄的,二姨娘雖然只是一個姨娘,手上倒也有些閑錢,況且只有一個女兒,平日里自然是舍得。這些胭脂水粉無一不是京城中頂好鋪子里出的好貨,從前也用的好好地,蔣儷這時卻不喜歡了。
其實也不是為了其他,這三年來蔣府只有蔣儷和蔣丹在,蔣丹自從換了親事后變得更加自閉和拘謹,幾乎從不出院子。蔣府里平日里與京中女兒家的應酬多是蔣儷在赴。這幾年蔣儷儼然以蔣府嫡女自居。誰知蔣素素與蔣阮突然就回來了。蔣阮不必說了,搖身一變成了郡主,還有趙家護著。蔣素素本以為去了家廟中自然抬不起頭來,誰知眼下卻是一日出落的比一日更美。
有蔣阮和蔣素素珠玉在前,蔣儷引以為豪的容貌便成了一個笑話,自然是看什么都不對味。她攥緊了雙拳:“及笄禮又何如?便是有了那兩個在前頭,眾人都去看她們了,誰還看我?”
“姑娘切莫這么說。”細柳小聲道:“大小姐如今是郡主,可伴君如伴虎,宮中多說多錯,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二小姐更不必說了,便是過了三年,當初的事情大家還是有所耳聞,日后說親還是很難。姑娘如今瞧著卻是府里過的最自在的了,及笄禮一過,左郎中便要與您成親。這婚事便是老爺也管不住的,您比大小姐和二小姐還要先出嫁呢,豈不是很好?”
蔣儷聽了丫鬟這一番話,心中倒是慢慢平靜下來:“你說得對,我有什么可擔心的,至少,我嫁的夫君,比她們都要好!”
細柳又細細勸慰了一陣,蔣儷終于緩和了情緒,也不再亂發脾氣摔胭脂了。
夜空如許,春日的深夜竟是黑沉的出奇,越發襯得漫天星子晶亮絢爛,幾乎要從人的頭頂上掉下來一般。
已是深夜時分,院中靜謐一片,整個大錦朝的京城都陷入沉睡,蔣府里安靜的出奇,地上落針可聞。
阮居里還靜靜點著一小盞燈,這燈火在夜色中如此微弱,幾乎不能映得清楚書桌前的花窗。連翹有些心疼的遞上一小杯蜜糖水:“姑娘要不歇會兒,奴婢替您守著,若是蕭王爺到了,奴婢再將您叫醒。這都什么時辰了,姑娘仔細著身子。”
連翹心中暗罵,這蕭王爺挑什么時辰不好,偏偏挑在夜里子時,蔣阮向來睡得早,這回早已昏昏欲睡,偏還守著這盞燈等著那人的到來。連翹瞧了瞧沙漏:“哎,已經快到子時了。”
蔣阮本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百無聊賴的看著面前的燈盞,聽見連翹的話倒是有幾分精神。蕭韶堂堂一介王爺,倒不知眼下是何模樣進了蔣府,難不成是翻墻?亦或是鉆狗洞?一想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狗洞里灰頭土臉,蔣阮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很高興?”清冷微啞的嗓音自耳邊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男子身上淡淡的青竹香氣。蔣阮微微一驚,連翹已經“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蔣阮心中雖然也被驚了一驚,卻向來能裝,面上竟是一點驚慌的神情也看不出來,只是上上下下的將蕭韶打量了一番,眨了眨眼,有些失望道:“竟不是。”
“不是什么?”蕭韶看了一眼連翹,連翹忙低著頭退了出去。
蔣阮瞧著對面人,一身漆黑天香絹勁裝,腰間一根金色蠻師紋犀帶,勾勒出利落的身形,倒是比平日里瞧著更像個少年了。燈火之下,越發襯得蕭韶五官柔和妍麗,一雙漆黑的眸子竟比天上的漫天星子還要璀璨耀眼,含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薄唇緊抿,喉結微動。
自來燈下看美人,這青年燈下看,竟比百日里更加美貌。蔣阮心中道了一聲妖孽便轉開目光。還以為他會做什么采花賊打扮,至少夜探女子閨房,總會顯得有些拘謹而畏縮。這蕭韶卻不似常人,大方坦蕩的令人吃驚。況且自開頭到現在,優雅不減一分,哪里像是來探秘的,分明就是來做客的。
蕭韶看了看外面:“差不錯了,走吧。”
蔣阮詫異的看著他:“就這么跟著你走過去?”
“不必。”蕭韶說完便伸手拎起蔣阮的后衣領,不等蔣阮出聲便躍出窗戶。蔣阮驚了一驚,下意識的雙手摟住蕭韶的腰,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心中竟是十足緊張。這種緊張不同于平日里算計人,步步為營時的緊張。是一種單純的,因為未知而感受到的緊張。仿佛趙眉還在時,蔣信之帶她偷溜出府去看廟會,鉆狗洞出去時怕被人發覺時而感到的緊張。
那緊張之中又帶了一點興奮,仿佛回到了那個什么都不用擔憂的時候。那一種久違的刺激感,竟讓她忘記了被“帶”到空中的恐懼,而有些茫然起來。
蕭韶見蔣阮安靜的出奇,不由得低頭看了她一眼,見那嫵媚絕色的小臉上竟是一臉茫然無措,而又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渴望。同平日里的沉靜安然大相徑庭,仿佛這才是這個年紀少女該有的模樣,鮮少見到蔣阮這般,蕭韶微微一愣。目光落在蔣阮緊緊摟著他的腰上,那細長柔軟的手指緊緊揪著他漆黑的衣裳,更顯得瑩白如玉。不知為何,便只覺得被那雙手摟著的腰有些不自覺的發起燙來。
一轉眼的功夫,蕭韶便帶著蔣阮落在一處院落中,蔣阮方站定,便松開手,乍一看此地便愣住,正是素心苑。她有些懷疑的看了蕭韶一眼:“你怎么知道這里,難不成來過?”蕭韶出入蔣府如無人之境,又這樣輕而易舉的找到蔣素素的院子,教人不得不猜疑。
蕭韶:“”
雖然他的確不是第一次來素心苑,上一次到還是蔣阮閹了李楊的時候,他就在樹上從頭至尾觀看了那一幕,最后還出手相助,幫了一把蔣阮。不過,眼下還是不說得好。
“錦一查過,畫了地圖給我。”他解釋道。
蔣阮點頭:“原來如此。”表情卻是并不相信,蕭韶便覺得更無奈了。
兩人走到院落的角落,蔣素素房間的背面,此處有一處小空房。兩人繞過空房背面,突然聽到有一個奇異的聲音。
那聲音在夜空里有些突兀,但還是能聽出有什么同,像是有東西奮力掙扎,還有什么在地上撲騰,掃出一大片響動。
蕭韶皺了皺眉,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彈向窗戶,窗戶悄無聲息的被彈出一個小洞,蕭韶上前看了看,神情慢慢嚴肅起來。蔣阮見他如此,拍了拍他的手臂,蕭韶退開,蔣阮將眼睛湊上小孔往里一瞧。便見到了令人呼吸都忍不住一滯的畫面。
屋里點著微弱的燈光,便是那微弱的燈光也足以看清了,一個人手中抓著個什么東西埋頭啃著。轉過頭來時,方看的一清二楚,那手上拿的正是一只毛發凌亂的母雞,雞脖子已經快被要掉了,血沾了一身羽毛,奄奄一息。那人膚色白皙的近乎妖異,眸光飄然,一身白衣,容貌清麗仿若仙子,然而嘴角血跡斑斑,又如墳頭厲鬼。
正是蔣素素。
題外話
咳,是宅斗文不是玄幻文,大家不要腦補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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