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丹也蠢蠢欲動,今日與宣華商量后面的事情是假,偷著出來見面才是真。欲望如破冰之水,一發不可收拾。蔣丹迷戀宣華帶給她的暴風驟雨一般的激烈,也愛上了這種偷著的快感。人的欲望太重便會讓理智失常。蔣丹已然是沒有理智的人了,便是放在平常,她也定不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可一來二去,她也已經對佛堂中的禪房放心不已,加之近日皇帝出宮去大理寺,而蔣阮多半兇多吉少,她有肆無恐之下,第一次竟是主動約了宣華。此刻這還算寬敞的禪房里突然就感覺變得逼仄起來,空氣里醞釀著一股熱燙的氣息。蔣丹看懂了宣華眼中的掠奪和狂放,她慢慢的靠過去,柔軟的腰肢如風擺楊柳,每一步都是姿態曼妙。
她緩慢的伸出雙臂勾上了宣華的脖頸。
然而此刻的佛堂外,皇帝一行人卻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在正廳中。蕭韶和蔣阮站在一處,宣離立在不遠的地方。王蓮兒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顯然是十分畏懼與皇帝此刻的神色。
慧覺放下手中的木魚迎了上來,道:“阿彌陀佛,陛下前來,可為禮佛?”
皇帝擺了擺手,瞧見慧覺后神色方才稍緩,道:“今日朕不是來禮佛。朕來找老五,聽說他在你這里,怎么不見人?”
“五殿下禮佛恰好遇著昭儀娘娘,兩人此刻在禪房論經。”慧覺回答的不卑不亢,卻是令皇帝愣了一下。一個皇子和皇帝的妃子論經,在場人便不是傻子,皇帝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此事的,幾乎立刻就往那方面想了去。可又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是佛門重地,大約也只是自己想多了。更何況慧覺平日里不惹塵埃,倒是不好教他看出自己這般心思。
是以皇帝只是想了一瞬,就道:“帶朕去看看他們。”
慧覺垂首應了,幾人往禪房那邊走去。宣離落在后面,恰好與蔣阮并肩,他微笑著看向蔣阮,道:“王妃好手段,接下來是不是有一出好戲?”
“彼此彼此,”蔣阮回他一個笑容:“這出戲不正是殿下安排,怎么還來問我?”
蕭韶不動聲色的將蔣阮護道身側,阻隔了宣離看向蔣阮的目光。宣離也不惱,微微一笑,便徑自跟上了皇帝的腳步。
方走到禪房中的最后一間,領路的小和尚便敲了敲門,道:“施主,陛下來了。”
門里沒有響動,似乎并沒有人聽到敲門聲。小和尚有些慌亂,奶聲奶氣道:“師父,就是這一間沒錯。”
那門里的確是沒有人應門的聲音,卻細細的傳來若有若無的喘息,似乎是極其痛苦壓抑的聲音,在場的幾人便有明白過來的。王蓮兒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去看皇帝的臉色。果然,皇帝面色鐵青,額上的青筋幾乎都要跳將出來似的。總要有人推開這扇門,王蓮兒幸災樂禍之下,便也柔著嗓子道:“大約是在論佛入了神,不若先進去瞧一瞧。”說罷便自己伸手推開門了去。
便聽得“啊呀”一聲,王蓮兒捂著臉便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差點絆倒,蔣阮扶了她一把,王蓮兒這才站穩,忙于蔣阮道了一聲謝,這才顫巍巍的伸手指向那禪房里:“簡直。簡直太荒謬了!”
眾人都往那禪房里看去,果然與心中料想的一般無二,不,甚至更加香艷些。便見那小幾上的棋盤已然被掀翻,上頭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地上凌亂的鋪著衣物。兩個人就在那小幾上抱成一團,以及其羞恥的狀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而他們顯然已經忘情之際,好似沒有聽到眾人的腳步聲一般,直到陌生的冷氣襲來,空氣中那股腥臊的味道漸漸散去,上頭的人才似乎才明白過來,猛地回過頭,瞧見眾人的時候面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皇帝冷冷的看著他,這一刻,這個溫柔嬌俏,相比與其他寵妃的刻意逢迎從來顯得如山野女子一般自在的清新女子已然面目可憎不知廉恥。皇帝不是沒有寵妃與皇子勾搭上的,但卻沒有如此過分,竟是在禪房中行茍且之事,不知廉恥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陛下”蔣丹猛地回過神來,皇帝眼中的冷漠讓她驚心,不知如此,她還捕捉到了一次屬于上位者的殘酷。她知道便是在尋常人家,不守婦道的妻子都是要被侵豬籠的。更何況是一國之尊,蔣丹的身子忍不住發起抖來,整顆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饕鬄過后滿足的余韻還未散去蔣丹便先行離開,宣華十分不滿,可當外頭的冷風吹來時,他熱燙的身子才稍稍清醒一些。劈頭蓋臉聽見蔣丹的話便是心中一涼,難以置信的轉過身去,果然瞧見面前的一行人各自臉色精彩萬分,好似看猴戲一般的看著他們兩人。
羞恥,震驚,害怕,惱怒一起涌上心頭,宣華這個一向憑借德妃才能成事的人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諾諾的喊了一聲“父皇”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皇帝終于忍不住,快步上去重重一腳將宣華踢到一邊,怒喝道:“孽子!”他的目光緩緩流轉至赤身的蔣丹身上,突然冷笑一聲:“將這個穢亂后宮的女人給朕亂混打死!”
“陛下。陛下!”蔣丹嚇得渾身都在抖,她后悔自己怎么會在這時候與宣華顛倒鸞鳳了起來。便是要尋也要尋個隱蔽的地方,今日若不是一時情難自禁,便是皇帝找過來他們也能假意做論經之事,何至于被抓了個正著。怎么就一時失控了呢。
蔣丹電光石火的想著,猛地想起方才進來聞到的那股醉人檀香,此刻已然消失不見。她在看向站在皇帝身邊的蔣阮,蔣阮唇角含著微微的笑容,仿佛一直都是這般禮貌溫和的笑容,可蔣丹分明就在其中看到了輕蔑和嘲諷。她腦中一片空白,猛地朝蔣阮沖過去,道:“陛下,都是她陷害我的,都是她陷害我的,我和五殿下是清白的!”
“蔣昭儀,”蕭韶開口,聲音冷的像冰一般:“我的妻子可沒有本事將你陷害于五殿下的榻上。”
“蕭韶,你給我嘴巴放干凈點!”聽見蕭韶嘲諷的話,宣華惱羞成怒開口道。
“閉嘴!”皇帝又是一聲怒喝,宣華這下子什么話也不敢說了。蔣丹身子一瑟縮,她看向蕭韶,黑衣青年長身玉立,俊美俊美無儔,宣華雖然也生的英俊,也比起蕭韶來遜色的不只一星半點,眉眼冷靜,看向蔣阮的目光卻隱含柔和,尤其是時時刻刻護著蔣阮的姿態,突然就刺疼了她的心。她忽而覺得眼前這一幕是這樣的刺眼,蔣阮憑什么就能被自己年輕的夫君心疼寵愛,她又哪點好過自己?人與人的境遇怎就差別如此之大?蔣丹心中越是妒忌,語氣就越是不甘,她撲倒在皇帝腳下,哀哀的哭叫道:“不是的,陛下,是她冤枉我,她在這里下了藥,臣妾與五殿下是清白的,就是在這里下棋的時候中了招。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待您一片真心。是那香,那香有問題!”她猛然看向一邊垂首不語的慧覺:“你竟收買了國師,你究竟給了他什么好處?”
蔣阮幾乎要忍不住笑起來了,蔣丹其實這話有理有據,很快聚就能想到其中的關鍵。要是放到往常,或許皇帝會認真的思索她這話,對于慧覺甚至也許會真的報上一絲半點的懷疑試探。可惜蔣丹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說,所有人都只會認為她是窮途末路之下的胡亂攀咬。于皇帝來看只會更加憤怒,認為她是在耍弄帝王。
人要達成某件事情,必然首先要對其有足夠的了解。蔣丹以為成為了皇帝的寵妃,憑借著皇帝對她的寵愛就能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想的也未免太過簡單。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深不可測,便是前世她也是聽宣離每每說了這樣多的話,也只能勉強摸得個七七八八。
皇帝這個人獨斷專行,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有改變。便是這時候蔣丹將事情說得再怎么沒有證據,皇帝也是不會相信的了。退一萬步,便是她真的拿出了什么強有力的證據,一個身子污了的寵妃,一個和皇子有染的寵妃,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能留在宮中,無論如何,蔣丹這條命,從她被皇帝撞破和宣華顛倒鸞鳳起的這一刻,便已經到了閻王手上了。
不過這還不是結束,僅僅只有一個穢亂后宮的罪名顯然不夠,于蔣丹應該得到的或許更多,蔣阮微微一笑,慢慢的將手指籠進袖中,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題外話
最近每天吃完藥就秒睡了。只有第二天臨時碼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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