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宮之所以看著小,除了后花園占了很大一部分外,是因為在寢殿后面,還有一個隱秘的暗室,慕予澈體質特殊,皇帝十分重視,咸貴人又是屏兒的表姐,就把他藏在了里面…”
慕唯暗中記下,繼續問道:“那日我和皇后從浣衣局出來,跟蹤我們的人是你?”
張四喜道:“是…那天我又假扮成太監進宮去和老皇帝密談,本想去雨花宮看看慕予澈,沒想到看到了你,我怕你發現了什么,就一直偷偷跟著…”
“你們密談了什么?為何阿澈體質特殊?你們抓的其他人去哪了?”
張四喜咽了口口水:“老皇帝說,你們姐弟是煉制藥人的完美體質,還說、還說…”
聶嘉聽的真是著急,又是一腳踹過去:“還說什么,別磨嘰!”
“還說,等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拿去做藥人!”
“什么!!”
聶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皇帝想拿剛出生的嬰兒做藥人?!
他猛的扭頭去看慕唯,只見慕唯臉色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嚇的他當即慌道:“夫人!你怎么樣?屬下這就去請許先生!”
慕唯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無事。”
聶嘉啐道:“這種人是怎么做上皇帝的?簡直豬狗不如,死不足惜!”
“這種話以后不許再說。”慕唯微冷道。
聶嘉也知此話大逆不道,抱拳答道:“是。”
怪不得皇帝說他在等著佛子出生,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當初放她一馬,承認她佛子的身份,根本就不是因為無塵。
怪不得那日皇帝主動讓她去看后花園,是怕咸貴人一時情急,誤傷了她腹中孩子。
忽然想起后花園中帶著油的泥土,那日她回府后,許先生曾斷那是尸油,還勾起了她心中一陣翻江攪海。
“雨花宮后花園里埋著的,到底是什么。”
張四喜越說越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哆哆嗦嗦道:“都是扛不住藥浴,死了的孩子。”
果然是這樣。
慕唯閉上眼,得此殘暴的君主,實在是天下蒼生之悲!
不過好在她知道的并不晚,還有回旋的余地。
此事太過復雜,幾方人馬都各懷鬼胎,只能徐徐圖之。
慕家迫切的想自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主動給肅王提供軍隊,讓張四喜獻毒丹,打算趁著皇帝病,直接要了他的命。
與其被動的等著,不如主動出擊。
肅王則順勢而為,反正虧心事都是慕家做的,就算兵敗,他只一味說是受了慕家蒙蔽,皇帝念在父子之情,或許真能網開一面。
可萬一事成,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新天子。
至于老皇帝,長生固然好,但皇位都要丟了,還長生來做什么?去做幾百上千年的階下囚?
張四喜在她手里,只要安排的好,她就能不廢一兵一卒,將慕家和肅王連根拔起。
關鍵之處,還是眼前這個張四喜。
打定了主意,她緩緩開口:“你若現在逃了,慕家是敵人,南家是敵人,肅王是敵人,皇帝也是敵人,只怕還不等你逃到天邊,就會一命嗚呼,死無葬身之地了。”
慕唯的聲音帶著蠱惑,一連串的敵人聽的張四喜頭皮發麻,已是一點主意也沒有了,只呆愣的問:“那、那我該怎么辦?”
她緩緩俯下身:“若我說,能讓你戴罪立功,你敢不敢?”
張四喜一下就猜出慕唯話里的意思,驚駭道:“你想讓我進宮?去、去…”
慕唯甜甜一笑:“去跟皇帝坦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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