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鹿兒端上一碗燕窩茶。
武皇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語音緩緩的道:“婉兒,今日朝堂,你可看出什么異常嗎?”
“吐谷渾與吐蕃之間,素有領土紛爭,因此這些年都與我朝走得很近,今日一反常態,當眾頂撞陛下,實該千刀萬剮!”
“這是趁火打劫啊!”武皇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倘若宮贊之死不能善了,吐蕃那邊必然舉兵進犯,吐谷渾便成了關鍵?!?
“枉他慕容瑟瑟,號稱精通漢學,就連唇亡齒寒的道理都不懂嗎?”
武皇輕笑道:“這么淺顯的道理,他又怎么會不懂?無非就借此來拿捏朕罷了!吐蕃真與我朝開戰,也得先穩住吐谷渾,他可以兩頭賺!”
溫婉憤然道:“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還有一個細節,你可發現了嗎?”
“不知陛下所何事?”
“御前侍衛!”武皇眼中寒芒乍現。
溫婉心頭猛然一驚。
陛下果非一般人,剛才朝堂之上,慕容瑟瑟狂悖無禮,御前侍衛準備將其拿下。
但出下令之人,竟是越王柳泰!
“朕的御前侍衛,竟然聽越王的!”
武皇自嘲似的笑了笑,問道:“婉兒,你說他是無意犯此錯誤,還是有意向朕示威?”
“卑職不知。”溫婉低頭叉手,聲音也弱了幾分。
武皇意味深長的看向溫婉:“朕是你姑母,這兒沒有外人,你不必太謹慎,有什么見解只管說,說錯了也不打緊。”
“當時那種情況,群臣激憤,越王想是情急之下,忘了君臣之別,下了那種命令,那些御前侍衛看到夷狄使臣如此無禮,估計早就怒火中燒,聽得有人下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沖上去為陛下出一口氣?!?
“你倒是會兩頭討巧,誰也不得罪?!?
武皇微微一笑,倒也沒為難溫婉,看向一邊的安鹿兒:“傳旨讓楊玨明日上朝吧?!?
……
早朝的時間在卯時,是為點卯。
大約是在凌晨5點到7點之間。
而官員大多都要提前準備。
楊玨醒來的時候,已經寅時正刻,急忙叫來玉奴更衣。
又讓黑廝準備馬車。
手忙腳亂,連早飯都沒吃就出發了。
相比現代社會早九晚五的生活,古代的官員才真的是要命,天都沒亮就要起來上班。
這就是他不想當官的原因之一。
到了皇城門口,馬車停下。
楊玨走下馬車,看到城門口三三兩兩,聚集了不少人。
有排隊進城的,也有專門在此偶遇某位大臣的。
而沈家的馬車就停在了旁邊。
沈木風親自送了沈夢魚過來,正在囑咐著沈夢魚什么。
沈夢魚不經意的回眸間,就看到了楊玨,不禁愣了愣神,問道:“楊玨,你來皇城做什么?”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昨日宮中派人傳旨,讓我今日早朝面圣。”沈夢魚語間頗有幾分得意。
沈木風與有榮焉似的滿面春風:“這是要給夢魚授官了,武朝第一位女狀元,至少也得六七品吧?呵呵!”
“皇城乃是三省六部官吏辦公的地方,不是閑雜人等可以來的!”沈夢魚提醒楊玨的同時,又充滿了優越感,因為現在她不算閑雜人等了。
楊玨懶得搭理這對父女,扭頭對黑廝說:“你先回去吧。”接著就在隊伍后面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