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之所以選址在臨州,是因為臨州城后有一大片原始森林。
森林里有許多珍稀藥草,就地取材,能省下不少事。
魏繁樓神醫的名號打響后,每日都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在藥廬門前排出長長的隊伍。
蔣家三房有個庶子,名叫蔣青塵,讀書不錯,生意頭腦也好,見藥廬常年排隊,便在兩側劃出攤位,再租給小販叫賣。
小販們爭先恐后,生意也如預期一般紅火,但蔣青塵卻將租金一再上漲,最終定在了九成。
每日起早貪黑,所得盈利只有可憐一成,還不夠填飽肚子。
攤位逐漸沒人租賃,蔣青塵斷了財路,氣急敗壞下,就強趕鴨子上架,不做生意也得交租金,有人惹不起,只得認命重新開張,也有人據理力爭,聲稱要告發蔣青塵。
尋常百姓告狀,只能告至當地官府,想越級,就得先挨五十個板子,州省那些衙役下手奇狠,幾乎沒人能活著下堂。
百姓求告無門,自己的父母官又是蔣家二房的蔣青羽,誰能告的贏?
于是告一個,失蹤一個。
短短半年,失蹤人口不計其數,蔣青羽按住不報,沒人知道具體數字。
這臨州就像是一口大鍋,蓋子一蓋,任由蔣家煎炸烹煮,什么風也透不出去。
魏繁樓道:“蔣家人脈廣,蔣英時老奸巨猾,他不知道從哪得知了你的身份,按照他們一慣的作風,必定要將你啃的渣都不剩。”
周亦卿手指輕擊桌面:“誰啃誰,還說不定。”
蔣英時,必須死。
“你有什么計劃?”魏繁樓問。
周亦卿抬眸:“葉蘭與蔣英時關系匪淺,從她入手,事半功倍。”
魏繁樓壞笑道:“所以你小子果然就是裝的,對吧!”
“主子!”青梧在門外喚道。
周亦卿看了看睡在內間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青梧在他耳邊低語,周亦卿的眸子忽明忽暗,原來如此。
…
慕唯一覺睡到了次日晌午,一睜開眼就饑腸轆轆,若魚跳過來:“小姐,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奴婢就要去找魏先生了。”
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就著若魚的力道起身,腹中忽然咕嚕一聲。
若魚嘿嘿一笑,忙去外間為她擺了午膳。
“小姐,姑爺說,讓你醒了就往城南去,他在那里盤好了宅子。”
這么快?
索性不吃了,穿戴整齊就往若魚所說的府宅而去。
還沒走近,就看到三個熟悉的背影。
周亦卿負手而立,姜煥正指揮墨月懸掛匾額,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魏繁樓在一旁手舞足蹈。
匾額上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周府」兩個大字,定睛一看,這好像是她的字跡。
“阿唯!”
三人同時回頭,姜煥過來挎著她的胳膊:“你可算醒了,快來看看新宅子!”
蓮步入宅,庭院很是別致,繞過垂花門就是一個不小的水池,池邊用小石細細的壘著,活水從水車上傾瀉下來,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籬笆院墻,花草茵茵,院頂環著木質藤架,架上纏滿嬌嫩的紫藤,偶有幾枝稀稀疏疏的垂下來,宛如一條條淡紫色的瀑布。
慕唯很喜歡這宅子,甚至動了在此處久住的心思。
宅邸拾捯的很快,當日午后,他們就搬了進來,唐書云卻仍守在蔣家偏宅,不肯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