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傷了額頭,可不好多操心,要是傷了神可不得了,且安心靜養,就算孫姐姐不來,夫人也要打發人跟親家太太說說這事呢。”
吳嬤嬤一邊推著孫嬤嬤往外走,一邊語若連珠的敲打李桐。
“孫嬤嬤一會兒不用過來了,你回去跟太太說,我要見她,有事跟她說。”李桐沒理吳嬤嬤,聲音細弱卻清楚的交待孫嬤嬤。
孫嬤嬤被吳嬤嬤推的腳不連地,揚聲答應著出去了。
“她們這是干什么?”水蓮氣的胸口起伏,臉漲的通紅。
“這姜家一窩子從上到下,正事一點不會,心眼全用在勾心斗角陰人使絆子上了,別理她。”
李桐想著從前在這府里吃過的無數說不得道不出的悶虧,一陣郁氣涌到一半卻又散了,吃虧不能怪別人,得怪自己傻!
現在,她大約還是玩不來那些下三濫的小手段,可這些小手段,她經過見過的太多了,如今她們再想用這些小手段陰她絆她,那就是做夢了。
“你們大奶奶好些沒有?”外面傳進來的這一聲問詢清泠泠象初冬剛凝起的雪水。
李桐一下子握起拳頭,渾身僵硬,這是她的夫君,綏寧伯世子姜煥璋,那個最初以風姿出眾聞名京城,后來以文韜武略、治世能臣聞名天下,生生將這綏寧伯府改換成綏寧王府的男人。
李桐直視著手里捏著把折扇,沉著臉進來的姜煥璋,她幾乎忘記了三十年前的他是什么模樣了。
原來這么讓人目眩,不愧是號稱貌過潘安、才勝子建的美男子,當年自己就是一眼被他迷惑,心甘情愿的替他、替姜家做了幾十年牛馬,到頭來,卻落了個心先死而后身死的凄慘下場……
離床四五步,姜煥璋停步,迎著李桐憤怒的直視,不由蹙起了眉頭,她這目光……她當年竟然如此不馴過?
盯著李桐腫漲的半邊臉看了片刻,姜煥璋臉上隱隱有幾分不忍,片刻,移開目光,再開口,聲音就如同從寒冬進了初春,溫軟許多。
“你跌成這樣,把大家嚇壞了,阿娘嚇病了,阿婉難過的恨不能替你受下這苦,以后一定要小心些。”
李桐滿眼譏笑,輕輕‘呵’了一聲,“阿婉難過?替我受下這苦?她沒告訴你,是她把我推倒的?她難過的是用力太輕,沒能把我當場摔死吧?”
姜煥璋神情一滯,眼睛里透出濃濃的寒意,凌利的目光看的李桐心驚,這個時候,他的眼神就這么凌利可怕了么?
“你跌了這一跤,糊涂了!你是大嫂,這是你該說的話?阿婉和阿寧對你只有愛敬,好好歇著,不許再胡思亂想!”
姜煥璋轉身就走,臨到門口,又轉身道:“你剛剛歸家,我就多說一句,你記著,你是姜家婦。阿婉和阿寧不好,就是姜家不好,姜家不好,就是你不好。”
姜煥璋揚長而去,李桐遍體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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