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梁回到何家莊子,看到大哥在給花松土。
自從侄子的師父來了一趟之后,大哥變了個樣,每天早起在屋里走兩刻鐘,吃了早飯讓仆婦攙扶在院里走半個時辰,然后打理花盆。
然后又走半個時辰,下午同樣如此。
何文梁感覺大哥像年少時苦讀書那樣,作息規律,有韌勁。
現在不讓人攙扶自己艱難的一步一步走,滿頭是汗,也沒說休息,到了時辰才休息。
他欣慰,這樣的大哥才有望病愈,達不到正常人那樣,總比之前那樣好。
何文梁本來不想說大嫂住在莊子里,可是他見大哥這樣,又希望大哥大嫂能緩和關系,大哥要是主動去找大嫂,大嫂心軟,會原諒大哥吧。
他走過去,拿個小板凳坐下。
何文彥抬頭看了下他,繼續低頭干活。
“大哥,我剛去了莫家的莊子,大嫂現在住在莊子里,和莫世叔一起,說是文山大長公主從海外帶回來的一種農作物,讓莫世叔試著種出來。”
他見大哥只是手里的動作停了一下,并沒抬頭也沒開口。
何文梁故作輕松笑著說道:“大嫂穿得像個農婦,臉曬得黑紅,大嫂還開玩笑說她如今像個鄉下婆子。可我覺得大嫂比前些年都有精神氣,就像剛嫁到何家。”
他見大哥的手雖然沒停,但不小心折斷了一個花枝。
“我想著莫家莊子離這也不算遠,大哥也別總悶在莊子里,去看看大嫂,莫世叔也在那。”
他不好說大哥給你岳父請安,找理由去見大嫂。
說完這些趕緊離開,還要給京里送去客人定的花。
何文彥見三弟走后停手,看向莫家莊子的方向。
他已經知道夫人住在莊子里,是下人私下里議論他聽到。
剛才三弟過來說,他還以為三弟會說夫人提到他,夫人哪怕不親自過來,也會交代三弟什么。
可是夫人一句沒提,要是提了三弟不可能不說。
三弟提到夫人剛嫁到何家的那時,他知道三弟什么意思,想讓他們夫妻和好,讓他主動。
剛成親那時,夫人長相一般,個子矮小,不是他心目中讓他心動的女子,可是勝在賢惠,對他一心一意,對何家全力付出,他也很滿意。
以前的妻子對他一往情深,眼神里總是崇拜,現在的妻子瞧不起他,說不就是生病了嗎?好像誰沒生病似的。
何文彥想到曾經看過的古人寫的和離書的一句:干沙握合,永無此期。
京里的文山大長公主找來周駙馬,說出她的打算,也寫了一份和離書,應該是抄了一份,其中開頭就是這句:干沙握合,永無此期。
周駙馬拿著和離書手都在抖,“你我二人,似貓鼠相憎,如狼羊一處。羊虎同心,一向陳話美詞……故勒手書,千萬永別。忽悠不照驗約,倚巷曲街,點眼濃眉,思尋舊事,便招解脫之罪。為留后憑,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