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根下,泥土被翻攪的一片狼藉,一具具尸骨被接二連三地挖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堆疊成一座小山。
陸條目瞪口呆,不是說挖花嗎,怎么會挖出這么多人骨?
不禁又去看周亦卿,這人卻始終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他才后知后覺,這位大人是故意的。
清點之下,剛好一百二十三具。
劉氏等人從城西趕了過來,場面瞬間悲痛彌漫,哀哭聲震天。
蔣青羽被卸了官帽,癱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百姓們義憤填膺,怒不可遏的沖上前,對著蔣青羽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人打的鼻青臉腫。
范良站在一旁,臉上明顯帶著慌亂之色,蔣青羽沒少賄賂他,對方倒了,恐怕他也插翅難逃。
他強自定了定神,心虛地對著周亦卿抱拳道:“大人,你看該如何處置?”
周亦卿居高臨下的看著蔣青羽,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你還伙同何人,從實招來。”
范良聽得冷汗涔涔,緊緊的盯著蔣青羽,這一百多人他是知道的,但蔣青羽送來了黃金百兩,他便將此事按了下去。
蔣青羽緩緩抬眸,陰森地看著他:“范大人,你說下官是招,還是不招?”
范良倒吸一口涼氣,指著蔣青羽厲聲喝道:“你放肆!督統大人在此,你只管從實招來,莫要胡亂攀咬他人!”
“哈哈哈…”
蔣青羽忽然狂笑起來:“周督統,你最多治我一個疏忽之罪,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些人是我害死的?”
周亦卿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血書,隨手扔在了蔣青羽面前。
蔣青羽一愣,緩緩將血書拿在眼前細看,只見他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大驚失色。
對蔣青羽的反應十分滿意,周亦卿緩緩說道:“范大人,蔣青羽以權謀私,殘害一百二十三條人命,鐵證如山,按律,他該當何罪?”
范良抹了一把額頭冷汗,聲音有些干澀地說道:“按律,當誅。”
周亦卿點點頭:“那就有勞范大人將相關人等全部緝拿歸案,本督會即刻給陛下修書一封,稟明此事的前因后果,靜候陛下圣裁。”
范良連忙應下,隨即下令將蔣青羽及其家眷通通打入大牢,所有家產一應查封,圣旨沒到之前,由他暫任臨州知府之位。
范良一揮手,立刻有衙役上前,將蔣青羽拖走,蔣青羽一邊掙扎,嘴里一邊慌亂地叫喊著:“周亦卿,你哪來的血書?昨日你還說沒有,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劉氏等人并著不少百姓正呆呆的站在一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蔣青羽真的被帶走,才有人弱弱出聲:“蔣青羽被問罪了?”
蔣家在臨州一手遮天,大部分原因都是有蔣青羽處處庇護,如今蔣青羽一脈獲罪,蔣家的滅亡是不是也不遠了?
人群中,有人率先鼓掌,緊接著,震耳欲聾的掌聲伴隨著高呼緊跟著響起,劉氏更是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周亦卿面前,淚流滿面,激動地說道:
“民婦替我那枉死的男人,替臨州的父老鄉親,叩謝周督統的大恩大德,您為民請命,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陸條站在一旁,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來的晚,不然恐怕也會被牽連其中。
正想著,就聽周亦卿忽然說道:“陸條有功,往后就不要再做守門統領了,改任通判一職吧。”
陸條猛地抬頭,通判可是正六品,是一府的二把手,可比他這日日風吹日曬的守門小卒強多了。
這位督統大人竟如此輕飄飄就升了自己的職,他一激動,忙就跪了下去:“下官謝督統大人提拔!”
慕唯沒想到,自己睡了一覺,周亦卿就把事情辦完了。
沒看到蔣青羽當時的臉色,還真有點遺憾。
范良帶著衙役將蔣青羽的府邸查封,女眷們穿金戴銀的被押走,狼狽的樣子惹的圍觀百姓拍手稱快。
夜里,晚膳剛過,琴聲就匆匆來報:“少爺,老夫人犯了心疾,眼看就要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姜煥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陰陽怪氣道:“喲,這是想兒子了?”
魏繁樓的眉頭皺起老高,眼神不明的看著周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