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面是個小花園,種了些蘭竹、樟樹,有一個半圓形的拱門通向外面。只聽門洞外傳來粗獷的笑聲,這名男子說:“秦醫師,我車馬已殺過漢界,取你相子,你門戶大開,這局又要落敗了!”聲音洪亮,霸氣。公輸然跨出拱門,室外是一方平地,左側有一株大松樹,樹身鱗片密布,該有百歲以上了吧,松樹下有一張石桌,上有象棋一副,兩人分坐兩邊。說話的男子見公輸然出來,站起身。他約五十歲,身高超過兩米,十分魁梧,穿一件無袖t恤,手臂肌肉成塊,青筋暴起,四方臉,短發,面目輪廓分明,讓人望而生畏。他走上前揮揮手示意攙扶公輸然的三人離開,他將手拍在公輸然肩上,一股大力傳來,公輸然身體一斜,差點跌倒。男子哈哈大笑,說:“你們城里人,終日養尊處優,這身板讓書蟲吃得空蕩蕩咯。”說著拉公輸然在石桌前坐下。秦醫師正是當天為公輸然看病的醫生,他戴一副老花眼鏡,穿著湘西普通村民的簡樸衣服,頭發灰白,看起來有六十多了。他望著公輸然說:“這位后生從千尺高崖上摔下來,竟然不死,身板比我們看到的要硬得多啊!”
公輸然聞,向兩位說:“兩位大伯,多謝你們搭救,公輸然才能活轉過來,否則經脈俱斷,普通醫院縱使救活,我也將是個廢人。”
男子又是大笑,他說:“我們也沒做什么,你的身體極為怪異,自身愈合能力極強,好似有神力護體,才保你不死。我只是用了些舒經活絡、祛毒化淤、強身健體的藥,加速你的傷愈速度而已,不值一提。”
“大伯的治法實在特別。”
“哈哈……我先施以護體之藥,再用開水配以神藥煮了你兩天,藥效快速滲入你膚體之內,再以極寒之物刺激神經,一熱一寒,使經絡迅速恢復了知覺。”
這時,從房屋一側轉出來一位男子,他穿一件黑色t恤,黑色短褲,光腳上拖著一雙拖鞋,見這邊有人,大聲喊:“高教主,秦醫師,小伙子,爺爺的,你們在這里偷閑,怎能不帶上我。”說完小跑著過來,在公輸然對面坐下。
公輸然聽這聲音十分熟悉,仔細一看,不正是當日被他撞下山崖的男子么,此刻他已理了發,穿戴整齊,威武得很。公輸然大喜過望,急忙問他:“大叔,你從崖上摔下,竟然沒事,實在太好了!不然,我要負疚一生了。”
男子突然出拳打在公輸然胸前,公輸然轟然倒地,所幸用力不大,不然又得上醫院了。
眾人大笑,公輸然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心頭大怒,正要發作。男子說話了:“小伙子,你雖救我一次,但也害了我兩次,給你一拳,咱們就算抵消了。”
秦醫師接口說:“扶流漢,你招待客人的方式真是特別,可別嚇壞了這位小朋友呀。”
高教主見公輸然滿臉怒色,也說:“老扶,趕緊給這位小兄弟賠個不是,不要顯得咱們梅山教不懂禮數。”原來他們是梅山教的教民。公輸然大喜,青平公主與梅山教有些淵源,或許能從他們口中探知到一些古墓信息。
扶流漢滿臉堆笑,舉起手又要來拍公輸然肩膀,公輸然慌忙閃避。他一怔,訕訕地收回手,說:“小伙子,爺爺我粗人一個,對待兄弟朋友就這樣,剛才一拳本來只想意思意思,沒料想你這么文弱不堪。爺爺我給你賠不是了,你可不要當真呀!”他雖在道歉,仍然滿口粗話。
公輸然知他性格如此,自己又有愧于他,便平息了怒氣,問他:“當日你摔下,怎么得救的?”
扶流漢說:“多虧了你撞下的那塊石頭,崖下是一方深潭,我快要落到時,全力將石塊拋下,阻擋了部分下挫力,石塊砸起的巨大水花也阻擋了我部分下墜之力,這樣跌入潭中才得以保命。你跌下來時,我躍起相接,緩了緩你的下墜力道,但還是令你經脈俱斷。”
公輸然聞大為感激,原來此人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剛才幸虧沒有發火,否則心里更加不安,當下向他道謝。這時,高教主又叫來酒菜,四人于松樹之下豪飲起來。公輸然長得雖然文弱,但酒量極高,這很合高教主與扶流漢的胃口,兩人之前對他的文弱印象終于好轉,四人歡笑晏晏,直喝到太陽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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