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然心里略安,與高若凌靠石而坐。
“這石突真是奇怪,越往外走離外界就越遠。”公輸然納悶地說。
高若凌想起一件往事來。她說:“我去過一個地方,里面有一座圍城,我那位守墓的朋友告訴我,它叫鐵圍城。”
“鐵圍城?”公輸然大叫,這個名字太熟悉了,他肯定以前聽說過。
“對!鐵圍城,第一次見到它時我才十六歲。”高若凌回憶起往事來。
高若凌自從七月十五日騎馬狂奔之后,噩夢越來越頻密。
這天深夜,她再度被驚醒,坐起身來,只見屋前陡坡下的田野里兩個白點在飛舞,恍恍惚惚,飄渺虛幻,像招魂的白幡。憂傷像水一樣浸沒了她的全身,今夜,她要找到答案,不能再讓噩夢與憂傷的情緒往復襲來。她跨上紅蜻蜓,往白點追去,跑得近了,才發現兩個白點是兩只全身白毛的大鳥,狀如天鵝,體形卻比天鵝大了幾倍。
大鳥見高若凌追來,往南飛去,起起落落,既不遠離,也不靠近。高若凌跟著它穿過一個峽谷,眼前是一片平原,時值盛夏,花香馥馥,夾裹在夜色中撲面而來,令高若凌的憂傷一掃而空。她變得欣喜起來,在平原上縱馬狂奔,任憑夜風吹亂她的頭發。
紅蜻蜓最終停在一條小河前面,對面是一座小山,叢林密布,幽暗寂靜。大鳥停在河對岸,格格叫喚,似乎在催促高若凌快點過來。在這樣一個美妙無人的世界,高若凌變得異常興奮,她顧不得河面的寬度,竟跳上馬背,雙腳一點,往對面跳去。
5米寬的河面對于剛滿16歲的高若凌來說太寬了。她只沖出三米力道便失,往河中墜去。兩只大鳥嘎地一聲大叫,疾飛過來,頂在高若凌雙腳之下,她借力一躍,成功跳到了對岸。大鳥飛回到她身邊,高若凌摸摸它們的頭說:“好乖的鳥,也不知你們叫什么?”
“他們一個叫青兒,一個叫平兒。”一位手提燈籠的的老人從樹林中走出來。
高若凌大喜,想不到這荒郊野外,還有人家。她說:“爺爺,你家養的鳥真好。”
“呵呵,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老人鶴發童顏,頭發盤髻,身披道袍,眼睛矍爍有神,好似得道真人。
高若凌大喜過望,這么可愛又通靈性的鳥,老人竟毫不猶豫地送給自己了,她鵲躍地叫:“青兒、平兒過來,以后你們就歸姐姐所有咯!”兩只大鳥似乎懂得人話,竟舞蹈起來。
老人慈愛地說:“不過還有一個條件,你一定得做到了。”
高若凌微微有些失望,問:“什么條件?”
“每月至少來看它們一次,否則它們就會認不出你來。”
原來這樣,高若凌當然答應。
老人很高興,在前引路,領著高若凌往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