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來越大,墻頭的冤魂在泠泠的雨水中更加猙獰可怕,似乎要破墻而出,吸盡生人的血。盧罄焦慮萬分,在牢區還有二十多個衛兵負責看守犯人,如果放風區的犯人沖進去,放出牢區的犯人,這些衛兵就危險了,必須盡快阻止。他手一揚,鐵絲網的衛兵紛紛撤退,聚集到進入放風區的鐵柵門前。囚犯察覺到什么了,他們安靜下來,看著盧罄的舉動。這時,一個衛隊長取出鑰匙,開啟了鐵柵門。囚犯發一聲喊,跳入雨幕,往鐵柵門沖來。衛兵有些慌亂,盧罄帶頭沖入放風區,臉上殺氣騰騰,其他衛兵手持小橈木棒,指向前方,等著囚犯過來。放風區很寬大,囚犯沖到中心,為盧罄的氣勢所震懾,不敢再前進。這時,衛隊長嗆啷啷鎖上了大門,他將手中鑰匙拋起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每完成一次開關門的動作都會將鑰匙拋一次。但這次,鑰匙沒有遵循自由落體定律掉回手掌,竟橫向飛出鐵柵門,消失不見了。他大聲驚呼起來。盧罄回頭看到,也暗呼不妙,捏指成決,口誦“解隱形法”,往門外一指,一束綠光飛過,來友從空氣中顯現出來,手握鑰匙正在冷笑。
來友跑向黑血監獄大門,兩名衛兵沖上前來阻擋,來友使出他在麒麟酒吧浸淫十年的雙拳,只一招,衛兵便口吐鮮血而死。來友將大門打開,門外等待良久的公輸然、高靖、陳議員等人蜂擁而入。城墻頂上望風的衛兵見狀沖下來,但他們只有六人,而公輸然有幾十人,六人眼見不敵,又跑回城墻,扶流漢領著梅山七怪追殺過去,衛兵撒腿狂奔,很快就到了城墻盡頭,已無去路。他們惶恐之下,竟越墻跳下,才落到半空,墻面上的冤魂有的探出頭咬斷衛兵的脖子,有的伸出利爪,穿透胸膛取走他們的心臟,只聽哇哇幾聲慘叫,衛兵的尸首掉到地面,鮮血汩汩而出,被暴雨沖激成朵朵血花。
扶流漢探出頭看到這一幕,饒是他膽大包天,也嚇得心驚膽寒,難怪一千余年無人能越獄逃走了。
鐵絲網內的囚犯見到幾十人前來劫獄,盧罄及衛兵也成了籠中困獸,膽氣大壯,一百余人沖殺過來。盧罄已知不妙,今夜難免要有一場血戰,不過他巫法高強,對這群烏合之眾并不畏懼。他揚揚手,衛兵迎上前去,兩兵相接,沖在前面的人撞在一起,又反彈回來,沖在后面的人又將他們撞了回去,幾十個人擠成一團。衛兵人數雖少,但巫法高強,他們利用短兵相接的片刻混亂,橈木棒頻點,囚犯立即死傷了十多人,但這伙犯人原本是不服管束的勇士,又長年生活在魯班鎮這個精神荒漠,毫不畏死,前赴后繼地沖殺上來。
一道道閃電撕裂了黑夜,但黑夜又頑強地將它縫補起來,暴雨中的雷鳴像是絕望的怒吼,一聲聲沖擊人的耳膜。沖殺聲穿過暴雨、穿過鐵絲網,穿過一個個無主幽魂,傳到魯班鎮,鎮民們惶恐地開窗探看,又有殺戮了,不知會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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