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晉元帝瞇著老眼,抬手,“你說你要作證,什么證?”
沈妙儀并沒有起身,跪著抬起頭,“罪女的母親乃父親沈益繼室,罪女今日要指證父親,欲殺害公主與太子殿下。”
“哦?”晉元帝挑眉。
其實沒有沈妙儀作證,也并不影響沈益的定罪與死活,然而沈益的親生女兒出面大義滅親,晉元帝的確是想聽一聽。
沈妙儀點頭,義正辭地拔高聲音,“數日之前,父親將戴晴娘抓來家中,罪女打聽才知父親欲對戴晴娘不利,遂趕緊通知公主殿下,并為公主帶路前往上清寺,但罪女當時并不知,父親要在上清寺設法殺害公主,否則罪女是怎么也不會帶公主過去的!此,為罪女的過錯。”
“但罪女初心是為救晴娘,當天罪女亦在現場,罪女親眼所見父親拿公主擋箭,若非太子及時趕到,只怕公主與太子早已天人永隔,父親在得知雙方身后后,畏罪自戕,罪女深知父親罪無可恕,又怕死無對證,罪女不愿看見公主與太子被外人惡意揣測,故愿意為公主與太子作證,一切都乃家父咎由自取、自尋死路。”
晉元帝朝下首的謝桑寧看去,“央央,如她所說,是她給你報信,依你所見她是好心通知,還是......與沈益是一丘之貉?”
此時的沈妙儀才轉頭,目帶乞求與期盼,看向謝桑寧。
謝桑寧也在看她,她的變化很大。
兩人視線對上,謝桑寧知道,沈妙儀在賭自己的善心。
往事皆不論,那日的沈妙儀的確沒有惡意,她能分辨得清,遂道:“好心。”
肉眼可見的,沈妙儀松了口氣,朝著她點了點頭。
晉元帝抬手摸摸下巴,改了一副慈祥之態,可語仍舊犀利,“可若沒有你那日的通知,沈益怎有機會將央央騙去?你的好心,卻險些釀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