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昨天自家夫人是說這把劍是自己的,到底是祖上傳下來的,還是怎么來的,也不得而知。
過了一會,宿幽蘭從外面回來了,見洛毅醒了,便走過來將他從床榻上抱下來,讓他坐在輪椅上。
期間洛毅伏在宿幽蘭的胸前,老臉一紅。
“夫人……辛苦你了。”
宿幽蘭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沒說話,只是打了一盆熱水,放在了洛毅面前。
洛毅胡亂的洗了把臉,畢竟當下只剩下一條胳膊,在這些生活瑣事上,還是略有不便。
洗完了臉,洛毅原本想梳理一下自己那有些凌亂的頭發,但是他很尷尬的發現,自己的右臂伸展不到背后,嘗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片刻,洛毅只好厚著臉皮,輕聲說道:“夫人,能幫我梳理一下頭發嗎?”
宿幽蘭一愣,她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這位皇女殿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在這種生活瑣事上,卻從未親自上過手。
畢竟是一朝皇女,寢宮之中婢女無數,從小便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見宿幽蘭有些出神,洛毅歪了歪頭,“夫人?”
“嗯?”
宿幽蘭下意識的轉過頭,隨后連忙“哦”了一聲。
她接過洛毅手中的木質梳子,僵硬地站在洛毅背后,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折騰了差不多有大半個時辰,宿幽蘭這才勉勉強強的用一根木簪,將洛毅的一頭墨發輕輕束在身后。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洛毅看了一眼銅鏡之中的自己,還算是滿意,他笑著說道:“辛苦夫人了。”
宿幽蘭神情有些不自然。
“沒……沒事。”
洛毅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些堆放在一起的衣物,他愣了愣,本想提醒宿幽蘭該清洗一下衣物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斷臂失憶之后,家里不少的事情都需要她親力親為,這點小事,還是自己來做吧。
洛毅便開口道:“夫人,幫我再打盆水吧。”
宿幽蘭愣了愣,隨后還是照辦了。
只不過表情有些古怪,以前在皇宮里,都是她使喚婢女下人,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使喚她了?
只不過沒法子,自己選的路,怎么走也得走完不是。
就當是報答之前洛毅的救命之恩了。
宿幽蘭就又給洛毅打了一盆水,洛毅動作嫻熟的將那些有些臟亂的衣物通通放在溫水里浸泡了一會。
過了片刻,他剛要彎腰伸手搓洗,這時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如今只剩下一條獨臂了……
洛毅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他嘗試了幾次,好像都不太行。
他下意識的看了宿幽蘭一眼,發現自己這位夫人正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
眼觀鼻,鼻觀心。
哦,不對。
應該是,眼觀鼻,鼻觀胸。
洛毅抽回手,放在嘴邊裝模做樣的咳嗽了幾聲。
誰知宿幽蘭還是站在原地,似乎并沒有發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洛毅神情尷尬,低頭看著那些浸泡在水中的衣物,沉默了一會,終于是抬起頭望向宿幽蘭。
“夫人……”
“這些衣物,還是你來洗吧。”
宿幽蘭一愣,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洛毅,伸出纖細的青蔥玉指,指了指自己。
“我?”
看著宿幽蘭這副模樣,洛毅心中多出了一絲莫名的愧疚。
自己如今是一個廢人了,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苦了自家媳婦,每日照顧自己不說,還要忙前忙后的打理這些生活上的瑣事。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洛毅就伸手去撈那水桶中的衣物,然后費力的用一只手來回揉搓。
洛毅低著頭,忽然說道:“我現如今是一個廢人了,以前如何,我也不記得了。”
“夫人是個頂好的女子,你現在還跟著我,日后免不了還要吃苦。”
洛毅頓了頓,說到這,語之間似乎有些哽咽了。
“夫人若是嫌棄,只需跟我說上一聲,休書什么的就不必了,平白污了夫人清白,你我又無子嗣,夫人若是想走,我一定不會阻攔。”
說著,洛毅似乎還掉了幾滴淚。
倒也不是委屈,實在是恨自己不爭氣,怎么就傷成這樣。
現如今拖累人家跟自己過這般苦日子,心里實在是難受。
站在一旁的宿幽蘭都呆住了,她跟洛毅談不上相識已久,雖然在洛毅還未曾入霸天王朝做那質子之時,就偶有傳,說這位年輕的洛朝皇子,當兵打仗如何如何英勇。
再來到霸天王朝之后,見面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未曾入萬古秘境之時,也只是在景天閣的那場拍賣會上見過一面。
那時的洛毅何等的意氣風發?
身為質子,卻能在那拍賣會上力壓群雄。
甚至連她這位皇女的面子都不給。
而后在那萬古秘境之中,無論是歇龍山之內獨戰群雄,還是在秘境深處酣戰孟坤,洛毅所表現出的狠辣與果決,就連她都不得不由衷的說一句佩服。
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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