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走了楚鈺寧,這些日子憋悶的心情仿佛也稍稍舒暢了些。
“要是有毒草就好了。”楚洛輕撫自己結了痂的臉,輕“嘶”了一聲。
那對蛇蝎心腸的母女為了躲賜婚,撒謊說楚鈺寧一頭栽進火盆里燒傷毀了容,然而這也沒能讓皇上收回成命。
謊已出,眼瞧著婚期將近,只能假戲真做真燒傷。
可如此,楚鈺寧就更不可能嫁了。
作為現代的天才毒師,哪怕是微毒的草,在她手里都能極盡所能地發揮其功效,就算毒不死她們,也夠她們喝一壺的。
可惜她現在也被軟禁起來不能出門。現在又入了冬,院子里零星的幾顆草都枯了。
算了,再讓那楚鈺寧蹦跶兩日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明日的大婚。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自然也是知道那位太子殿下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沒有萬全的把握能讓太子不殺她、打破“太子妃必死”的定律。
只是剛穿過來沒幾天,飯都吃不飽,頂著一張毀容的臉疼得睡不著覺。要是就這么死了……
豈不是太虧。
*
第二日天還沒亮,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便來到了楚洛的院子,直接將她從被窩里拽了出來。
“三小姐,該梳洗打扮,上花轎了。”為首的胖婆子面相尖酸刻薄,很是不耐,粗暴地讓婆子給她穿上了火紅繁復的嫁衣。
因為臉毀了,倒是省了上妝的步驟,直接梳頭戴鳳冠。
原主雖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個小姐,身子很是嬌嫩。拉扯間手腕上都被那婆子的力道掐出了紅痕,甚至一會兒的功夫紅痕稍消,開始泛起青紫來。
嘖。
楚洛拉下袖子。
也就這點背后陰人的手段?
胖婆子見楚洛一不發,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輕蔑。
二小姐昨日回去跟夫人好一通訴苦,三小姐翅膀硬了,竟然還敢頂嘴欺負二小姐!
今日她特地來瞧瞧,這不還是跟以前一樣,畏畏縮縮的么?
“三小姐,這是夫人特地讓廚房給您熬的湯。”胖婆子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抵到楚洛跟前,語氣強硬不容她拒絕,“喝了,好高高興興地上花轎。”
楚洛抬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
她似笑非笑:“喝了,可就不能‘高高興興’了吧?”
胖婆子面色一變,直接按著她強灌下去:“三小姐這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粗短長著厚繭的大掌死死鉗住楚洛的下巴,將那碗湯盡數灌入楚洛的口中,冷笑一聲。
“三小姐生是將軍府的人,死是將軍府的鬼。等到了東宮,小姐可得乖乖聽話——去把太子書房的一本黑色封皮,金色墨字寫著上月初八的密函偷出來給老奴。七日后,老奴會去東宮找小姐取。”
楚洛嗆咳了好半天,下巴上剛剛結痂的傷處被胖婆子的動作崩開,鮮血順著胖婆子的手流下。
毒藥被灌下,但楚洛卻絲毫不慌。
在她面前玩毒……嗤。她們怕不是沒聽說過,何謂關公門前耍大刀。
不過聽到胖婆子的話……
“我能活到七日后?”
“只要乖乖聽夫人的話,三小姐自然是想活多久活多久的。”胖婆子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空了的白瓷碗。
楚洛更驚訝了。
前四任太子妃全都沒能活得過三天,胖婆子,或者說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楚衛氏,如何能保證她能夠成為例外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