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靳聲沒解釋剛剛為什么對她是那樣的態度,眉心擰的很緊,說:“不回去?要留下來陪我?”
程安寧驀地沉默。
周靳聲現在沒輸液,他皮膚本來就白,唇瓣沒有血色,像是病入膏肓,剛剛那陣打起精神應付的徐東揚,消耗不少精氣神,沒了其他人,他沒那么緊繃,脆弱的一面也露了出來,只有程安寧能看見他這一面。
脾氣再硬,外表再堅不可摧,也抵不過生老病死。
程安寧忽然覺得他挺孤單寂寥,孑然一身,病成這樣也只有一個助理。
她仔細回想,周家上上下下的親情都不深,表面和睦都是假象,那樣壓抑讓人喘不過氣的家庭氛圍,誰在那種環境長大,都不會是什么健全的人。
她是因為有母親照顧,加上還有周靳聲以前的關顧,對周家的事,才沒那么敏銳,也沒有變得那么扭曲、陰暗。
不然,她覺得自己也會變成周靳聲這樣。
程安寧過了許久才說:“你不告訴家里你的病情?”
周靳聲不著痕跡觀察她。
他不回答,程安寧也不問了,說:“我今天回去,不會留下來。”
周靳聲嗯了一聲,“讓李青送你。”
“不用。”
周靳聲說:“讓李青送吧,不然我不放心。”
程安寧不說話。
他這幅樣子,其實讓人不放心。
周靳聲望著她,目光逐漸灼熱,說:“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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