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歌冷靜地看著陳嬤嬤,深邃的眸子如同古井般波瀾不驚。
她知道,陳嬤嬤不過是個傀儡,背后必定有人在操縱。
這后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她輕輕地將皇子的小手放回錦被中,指尖的涼意讓她心中一凜。
是誰要置她于死地?
張御醫?
還是……
寢宮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皇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可姜綰歌卻覺得空氣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開始回憶起進宮后的點點滴滴:王宮女看似殷勤的照顧,實則暗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張御醫對她醫術的質疑和不屑;還有陳嬤嬤時不時投來的鄙夷目光……
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此刻卻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起來,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困住。
“陳嬤嬤,你一口咬定我居心不良,可有證據?”姜綰歌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在寂靜的寢宮中顯得格外清晰。
陳嬤嬤冷哼一聲,“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宮中,還對皇子殿下如此殷勤,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她尖銳的聲音如同鋼針般刺入姜綰歌的耳膜,讓她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陳嬤嬤添油加醋地將姜綰歌的“罪行”稟報給了太后。
太后聽后臉色陰沉,原本慈祥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
“哀家念你一片孝心,這才允許你留在宮中照顧皇子,可你卻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擅自給皇子用藥,你可知這是死罪!”太后的聲音威嚴而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風,讓姜綰歌感到徹骨的寒冷。
“太后明鑒,臣女所用之藥皆是……”姜綰歌試圖解釋,可太后卻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來人,將姜氏帶下去,嚴加看管!”太后的聲音不容置疑,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姜綰歌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這無形的枷鎖。
“等等,”就在侍衛準備將姜綰歌帶走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周侍衛突然開口,“太后娘娘,臣有話要說。”
張御醫和王宮女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嘴角都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張御醫撫了撫自己花白的胡須,仿佛已經看到姜綰歌身敗名裂的下場。
王宮女則偷偷地將一枚金釵藏入袖中,那是她這次“任務”的報酬。
姜綰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角,骨節泛白。
她感到一股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她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找到翻盤的機會。
周侍衛走到姜綰歌面前,語氣冷硬,“姜氏,得罪了。”他不由分說地抓住姜綰歌的手腕,粗糙的觸感讓姜綰歌感到一陣惡心。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的聲音像蚊蠅般在姜綰歌耳邊嗡嗡作響。
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有人對她冷嘲熱諷,還有人對她投來憐憫的目光。
姜綰歌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憤怒和不甘。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任人評頭論足。
這種屈辱感讓她幾乎窒息,但她依然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聲嗚咽。
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