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殿內,孟扶歌便聽到朝臣們傳來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高呼聲。
她不禁朝著宇文燁看去,心里對他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同情。
見他滿臉傷痕,因為中蠱受傷而變得十分消瘦的身體,此時卻身穿厚重黃袍,頂著巨大壓力,受著臣子們的朝拜之時,居然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當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處的位置越高,壓力就越大,容易收到的指責也越多,稍有不慎,便如身在懸崖邊上,隨時都會墜入萬丈深淵,而后,萬劫不復!
“在想什么?”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頸間,耳畔傳來一陣酥麻,身子一僵,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孟扶歌轉頭看他,掙開了一些,小臉通紅,眼里略帶幾分嗔怒,小聲道:“堂堂攝政王,金鑾殿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宇文戟瞧著她一副小心翼翼,做賊心虛的表情,難免覺得既好笑又有趣。
且不說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即便是注意到了。
她既然已經是他的王妃,名字也已經被禮官們登記在冊,那便是光明正大的關系,夫妻二人之間,何須躲躲藏藏?
“你不妨找個人來問問,何為體統。”
宇文戟一把摟過她的腰,不由分說的將她抱了起來,直接回到了珠簾后方的龍椅上,十分放肆的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宇文戟,你還是放開我吧,這樣不好,他們會罵你昏庸的……”
孟扶歌實在是覺得很不自在,畢竟,現在可是登基大典,這么多朝臣都在這金鑾殿內,萬一被人看見了,她的名聲豈不是都要敗壞了。
宇文戟姿態慵懶,眸色微涼,看似淡漠,語卻極是霸道:“放心,沒人敢罵孤,大周王朝近年來的律法,都是孤來完善修定的,孤的話,便是體統。”
說這話的時候,宇文戟就像是在說一件十分普通,如家常便飯一般的事情。
但是,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與威望,卻足以讓人對他產生崇拜之情。
就比如說現在,孟扶歌看著他的臉,眼神逐漸癡迷。
她前世的時候果然是瞎了眼,居然會放著這么好的男人不要,真是不知好歹!
“怎么?”
宇文戟被她這么一瞬不瞬的盯著瞧,而且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開始反思自己剛才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把她嚇著了?
就在這時,孟扶歌突然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然后一本正經地喃喃道:“我只是覺得……自己的運氣可實在是太好了,這輩子能被我撿到這么一個完美無缺的夫君,大概是祖上積了德了,才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聽她這么說,宇文戟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陣哭笑不得。
“你還真是……改不了這油嘴滑舌的毛病。”
孟扶歌忍不住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道:“我說的可都是掏心窩子話,句句屬實,絕不騙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宇文戟一把拉住她的手,連忙忍住笑意道:“不必發誓,信了,信了!”
孟扶歌卻不依不饒道:“那你說,要是下輩子,你再遇見我,我卻認不得你了,我在遇到你之前,一個不小心愛上了別人,你要怎么辦?”
宇文戟收斂了笑意,看著她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你若幸福,便不去打擾,讓你一生榮華安康,若你不幸,便傾其所有,護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