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蘇穎紫忍不住說:
“蘇俏,大家都是同學,你沒必要這么咄咄逼人吧?大不了買一個手機給你就是了。”
“可剛才凌大校花不是說,賭約全校皆知,要而有信?”蘇俏反問。
當時凌晗的口吻和表情,她可歷歷在目。
凌晗沒想到蘇俏竟然從一開始就給她挖坑,現在她說什么,都會讓人覺得諷刺。
可真要在地上爬?真要穿那么丑陋的衣服?絕不!
她看向蘇俏道:“我輸了,我認,但是讓我在地上爬,絕無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退一步,有什么條件,你盡可提。”
這口吻、毀約毀得這么理直氣壯?
還沒說話,蔣田珍也對蘇俏道:
“你們是同學,要學會和睦相處,沒必要把人逼得太死。以后走出社會,你們還是同校校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蘇俏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倘若輸的是她,又有誰會為她說情?又有誰會勸凌晗和睦相處?
不過終究只是群孩子,她才懶得和她們計較,索性道:
“既然你們都這么說,我這人也寬宏大量,這樣吧,凌晗同學你不用學狗叫了,穿著狗頭裝在操場走一圈,順便再欠我一個條件,以后我想提的時候就提,總可以吧?”
凌晗臉色一青,還是避免不了穿狗頭裝?這就是她所說的寬宏大量?
不過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當著這么多同學的面,她不能再無理。
雖然很恨、很不愿,她卻不得不走過去,撿地上的狗頭裝。
那是一個厚重的衣服,穿進去后,四肢都會變得又毛又壯,尤其是那狗頭戴在頭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凌晗光是拿在手上,就覺得屈辱至極,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從小到大,她還從沒有這么丟臉過。
她是家長、老師、同學以及所有人眼中的嬌嬌女,長相美麗、學習優秀,她像是孔雀,一直高高在上,可今天,卻要套上這么丑陋的東西。
為什么!為什么要如此對她!
蘇穎紫見她眼紅得近乎要哭出來,大步上前,一把奪過:
“行了,凌晗,我幫你,你不該接觸這些丑陋的東西的,讓我來。”
說著,她便套上狗頭裝,看向蘇俏道:
“賭約里沒有規定不能替代,走一圈就走一圈,蘇俏你給我記住了!”
罵完,她氣沖沖地擠過人群,頂著一個巨大的狗頭朝操場走。
蘇穎紫長得也很漂亮,才十八歲,就已經有種妖艷的美,好看的狐貍杏眼,豐厚的唇。
可此刻穿上狗頭裝,全身襯得十分肥胖,真的像是一直站立行走的狗,丑陋無比。
“沒想到蘇穎紫竟然這么仗義?不過好丑喔,像是個兩百斤的胖子哈哈。”
同學們忍不住起哄、取笑,也有同學拿出手機拍照、打鬧。
凌晗愣在那里,手心捏得緊緊的。
雖然不是她穿,可她卻感覺走在那里的人是她。
她的顏面、她的尊嚴、她的高傲,全毀了!被蘇俏丟在地上,任人踐踏!
“恨嗎?恨就對了。好好記住這一刻的感受,牢牢記在心中,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太過自以為是。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界,永遠比你想的還要強大、殘酷。”
蘇俏清沉的聲音一字一句揚出,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穩重。
她轉身離開,小小的身影又冷又傲,卻又不痞不燥,像是一朵高山之巔的凌霄花。
二樓的戰深目光落在她身上,長眉微微一擰。
這小野貓不過才十八歲,竟然說得出如此有領悟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