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歇著吧!跟著我著急趕路忙一天了。”宋南姝說。
她得再想想,還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迎秋按照謝時容的吩咐,往香爐里加了一粒藥丸。
謝時容說這是能讓宋南姝安睡的東西。
宋南姝現在滿腦子都是宋書硯的安危,肯定不會好好休息。
可不休息人身體怎么撐得住,所以必須在抵達淮安尋人前讓宋南姝養精蓄銳。
倒不是迎秋相信謝時容,只是她知道自家姑娘用過定魂丹,是百毒不侵的!
謝時容也知道此事,說是沈序洲告訴他的,讓他好好照顧宋南姝。
謝時容給迎秋也只是助眠的香丸,不會對宋南姝身體造成傷害。
迎秋也覺得自家姑娘現在這種表面看著風平浪靜,內心早已經緊繃成弦的狀態遲早會倒下,便信了謝時容。
“奴婢陪著姑娘!”迎夏同宋南姝說完,又對迎春她們說,“你們快去歇著,明日還要伺候姑娘呢!”
“我和迎夏一同在這里伺候姑娘吧!”迎雪開口,“迎春和迎秋去歇息,明日一早來換我們!”
“也好!”迎春點頭,她滿目擔憂瞧了眼宋南姝,帶著迎秋離開。
迎夏和迎雪安靜陪宋南姝在船屋內,兩人手里都拿著繡棚,一邊做繡活一邊陪著宋南姝,時不時給宋南姝換熱茶。
宋南姝盯著輿圖不知還在想些什么,沒過多久迎夏兩人眼皮就開始打架,靠在船艙壁上睡了過去。
半晌后,宋南姝抬手顏面,強壓著喉嚨間的哽咽聲。
早知道,她便不那么著急催著宋書硯離京。
就算是不離京又怎么樣,在京都難道就不能讀書了嗎?
就是因為想斷了阿硯對她生出的心思,所以她就著急把阿硯趕走!
阿硯才剛剛解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
她全然忘記安遠侯府是何等陰險之人,他們被她逼著送出了定魂丹,不能殺她,又怎么能殺不了一個無權無勢沒有靠山的書生!
若是阿硯身體恢復成沒中毒之前那樣,或許即便墜河也能很快爬上船。
阿硯已經多年不曾泅水。
面對湍急的河水,他那身子怎么撐得住?
都是她的錯!
比起阿硯的生死,那錯位的感情算什么!
這么多年來,她和阿硯相互依存而生,不論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
他們就像樹和藤蔓,他們的生命可以說是都在彼此身上有一部分嫁接和延續。
這些年支撐著她的,便是阿硯。
要是阿硯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么走下去?
從知道宋書硯出事到現在,安排好一切……剩下只能聽天由命之時,那種濃重的愧疚和悔意像潮水將她整個人席卷。
她后悔了……
后悔逼著阿硯離開京都。
如果她一直把阿硯帶在身邊,安遠侯是不是就不敢對阿硯下手!
那些覬覦阿硯的人,也會被沈序洲的人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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