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新年時期,我下意識向房子里打聲招呼,以免自己的唐突嚇到劉奶奶的家人。
劉奶奶走在我的前面,揮了揮手,示意進門:“直接進來就好了。”
我和程靈伶看著沒有任何新年氣息的房子和布滿灰塵的玻璃窗,有些詫異,看著劉奶奶臉上平靜的表情,不難猜出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一個人過新年了。
程靈伶似乎想要驗證我們的猜測,便問了句:“劉奶奶,你家人呢?”
“兒子在北京,工作忙,好幾年沒回來了;女兒結婚后,在國外也很少聯系過。”
劉奶奶輕描淡寫地講述這些事情,沒有憤恨和自嘲,又或許是她不知道回應了多少個詢問相類似問題的人,講述這事情時早已經憤恨、自嘲至如今的麻木......
劉奶奶往昏暗的房子里走去,獨自的身影讓我感到一絲心疼。我跟在她的身后,走進房子里,在一處鋪滿發黃獎狀墻的正中間,看見了擺放在木柜上的合照:照片中,劉奶奶和她的老伴坐在正中間,神情自若,兩旁站著兩對夫妻,幸福美滿的相視而笑......
這張照片和現在的畫面形成強烈的對比,凄涼地環境早已經找不出幸福的留痕。
我感到無比的諷刺,也感到無力,我沒理由去指責些什么,這似乎成了一種逐漸被認同的常態化現象。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生活給別人觀看的時代,自己的生活好壞取決于別人的認同,但是深陷追逐名利的泥澤之中,每個人都會向往最好,而欲望也會在一次次獲取中被無限放大,直至掩埋在泥澤當中,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