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看了他一眼。
“與她初成親時,世子或許只當她是妻子,而四姑娘死后,世子卻是極傷心的,也許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方知珍貴。”
陸行之陷入回憶,淡淡說,“我是世子的幕僚,知世子在失去妻子后的痛苦,是以原先這一世,我曾想給世子一個機會。只是后來,既然你們無法情投意合,我只想她能能過好這一世,莫再香消玉殞。”
這一切,是在他發現寧芙的喜歡,已經全然不在開始,他便消了撮合之意。
宗肆便想起了陸行之對自己的挑釁,不過卻算不上敵意,目的顯然不在爭奪寧芙,而是在提醒他,自己若是對寧芙不好,她便會回到他身邊。
“世子或許還會有極喜歡她的那天,不過我卻希望世子,這一世能讓她好好過自己想走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挽回了寧大人同寧夫人的感情,救回了被抄的公主府,也想方設法讓寧大人未被貶,國公府的命運,在一點一點的因她改變,她這樣努力,我舍不得她這一世,依舊白白活一遭。”
宗肆心中,卻有某個角落輕輕動了一下,其實在聽聞寧芙上一世在自己身邊過得不好時,他也是有幾分愧疚的,否則不會順了她的意,打消了成親的念頭。
成親這事,他順了她的意,雖其中是有她恩情的緣故,可同樣也是聽了她說不想再短命,覺得虧欠她。
宗肆并非覺得自己是個有憐憫心之人,不過那個時候,心中卻有幾分悶痛。他雖未必到了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的地步,可也想她能好好的。
“她上一世,同這一世,有何區別?”宗肆又問了一句。
“上一輩子,要更天真一些,好說話一些,嫁給世子以后,倒從世子身上學走了幾分算計。”陸行之眉眼間不禁染上笑意,是以這輩子,多了不少心眼。
聽得多了,宗肆便也覺得自己腦子走馬觀花般的閃過許多場景,像是經歷了一些上輩子的場景。
宗肆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起身道:“我并非會脅迫她之人,前些時日,她已拒絕了同我的親事,我不會打攪她。”
其實有時夜深人靜時,依舊覺得不甘心,想用些手段讓她屈服于自己,可也只是想想,他并非恩將仇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