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謙平時不喜歡把槍佩在腰上,他肚子大,肉厚,沒有胯骨,槍套往褲腰帶上一掛,褲子老是往下掉,所以他基本上不把槍帶身上。
孫謙扯了一把柳湘梅,對玉秀說:"你帶路,我去見識見識這個姓程的。"
玉秀害怕了,她連連擺手:"孫大哥,不用去,我不疼,這個程嘵志他爹是糧站站長,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咱們吃的糧食都是石頭和沙子。"
孫謙的胖臉有點猙獰,他似笑非笑:"他敢一幫土鱉,還能翻了天走!"
玉秀沒辦法,只好在前面帶路,
王大圖和趙五河蹲在廂房門口全都聽到了,趙五河也站起身要跟著去,王大圖拽了他一把:"別去,老實看熱鬧多好。"
趙五河瞅了他有十幾秒,然后甩開他的手,追著孫謙去了。
王大圖撇撇嘴,罵了句:"傻b!"他一轉頭,看到遠處秦大寶若無其事的瞥過來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趕緊溜回了屋里,他總是覺得大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秦大寶和左明月正在逗兩個小丫頭玩,玉秀她倆進來,他看到了,雖然離的有點遠,沒聽清是咋回事,但是孫謙回屋取槍,一看就是生氣了,然后幾個人就出去了,
王大圖罵的話,大寶雖然沒聽見,但是從口型上也能看出罵的是啥,大寶心里有了想法。
左明月也看到了,她剛要去問問咋回事兒,大寶拉住她搖搖頭。
"放心吧,胖子能處理好的。"
....
糧站也是在公社的這條街上,在整個公社里,油水最大的地方就是糧站,而且論面積來說,糧站也是最大的,其次是公社中學。
雖然糧站是在公社,但是它可不歸公社管,它是歸糧食局管轄,所以一個糧站的站長跟公社的主任一個級別,
四季青公社糧站,兩扇鐵欄桿大門,進去就是一個占地十幾頃的大場院,場院是一個方形的水泥空場地,平整、硬實、光滑,主要用來攤曬糧食。
場院的邊上,有幾排高大的房子,是糧庫,糧庫的附近有幾排房子,是糧管所的工作人員的辦公場所,糧站里有站長,副站長,會計,倉庫管理員等等,還有十來個臨時工。
糧庫的墻面用紅油漆寫著:踴躍交售愛國糧,交完公糧真光榮。
這糧站的活最輕省,一年到頭只有秋收的時候最忙,其余的時間都是空閑,晾曬糧食的活都是臨時工在干。
孫謙背著手走到糧站辦公室大門口,看了看門上掛著的牌子,他冷笑了一聲,大踏步走了進去,
糧站辦公區進去是個走廊,兩邊都是辦公室,
這時候林玉秀,柳湘梅還有趙五河也跟了上來,孫謙左右看看,聽到左邊第一間辦公室傳來哄笑聲。
"么的,這年頭就是白眼狼多,我叔在的時候對他們多好,就是每個月領的糧也是上等品,結果呢,人一走茶就涼,全都給新來的舔腚溝子去了。"
"那可不,這程所長在的時候,派出所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現在剛走就斷頓了吧"
"曉志,咱不給糧不好吧畢竟拿著公社的條子呢。"
"公社的條子算個嘚呀咱們糧站又不歸公社管,這么跟你們說吧,只有公社有事求我爹的,沒有我爹求他們的時候。"
"不過那個姓林的小丫頭挺可憐的,你不該打她呀。"
"呵呵,不該打她就她才特么該打,去年冬天,她妹有病,是不是我叔借給她五毛錢買的藥要是沒有我叔,她們早特么死了,我其實也不想打她,上回我特么摸她手都不讓,裝特么什么貞節烈女"
"哎呀那你可太不是東西了,人家小丫頭才多大呀還能經得住你這大身板子"
"這你就不懂了,老話怎么說的,能端起一個盆就能經得住一個人…"
孫謙蹚的一腳就把門踹開了,把屋里抽煙喝茶的五個人嚇了一跳,
孫謙走進屋里,背著雙手,看著這五個人,冷冷說道:"誰是程曉志"
屋里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孫謙,見他穿著官衣,其中四個不吱聲了,一個刀條臉的年輕人坐在桌子上,叼著煙卷,乜斜著眼睛看著孫謙:"這家伙咋這么胖豬成精了老子就是程…"
孫謙上前兩步抓住他的頭發,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程曉志哎呀慘叫一聲,鼻子里的血一下子就竄岀來了。
孫謙趕緊退后一步,甩甩手,一臉的嫌棄:"艸!你特么得多長時間沒洗頭了全是油。"
程曉志被砸懵了,伸手亂劃拉:"誰誰特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