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山空軍基地,航空學校校長辦公室內,劉大貴坐在單人沙發上,正襟危坐,雙手搭在小腹上,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渾身直冒冷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軍人,拿著一疊資料在仔細觀看,在他們身后,站著四個軍人,看領章上的軍銜,最低的是個少校。
劉大貴幽幽的問道:"懷武什么時候到"
戴眼鏡的軍人的軍銜是兩杠四星,大校,這個級別絕對已經是旅師一級的主官,他抬起頭回答道:"還得兩個小時。"
他放下手里的資料,身體向后仰,靠在沙發背上。
"首長,這些資料顯示,這個秦大寶不過是個生長在鄉下的小子,后來跟著父母進了城,在這方面,是絕對沒什么問題的,
有問題的是這個,秦大寶的母親陸秀娥,資料上沒注明出身…"
劉大貴面無表情,鼻子里嗯了一聲。
"書文的事情發生后,劉敬儒被派到了黨校學習,謝國華也被調回了老家陜西擔任了一個閑職,這力度可不小,而且反應速度很快,
我猜想,這個陸秀娥應該和京城市局局長陸建邦是親戚關系,甚至是兄弟姐妹,這就能說得通了。"
這個大校很厲害,三兩語便準確的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劉大貴一聽陸建邦,眉毛便挑了起來,他的級別與陸建邦差不多,但是論起權利,論起底蘊來,那差的是太多了。
"陸建邦原來四野的那個"劉大貴撮了一下牙花子,陸狐貍的名頭很響亮。
"如果秦大寶是陸建邦的家人,那這個事就不好辦了。"
劉大貴看著他。
"首長,陸建邦的父親陸文平,是奉天軍區的三號首長,他的弟弟陸立業,是四十軍主力師的師長,55年授勛的時候,高配授了少將,一門雙將,這就不得了了。"
劉大貴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猛地站起來,大步的在辦公室里踱步,他焦躁地把領口的風紀扣扯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回身盯著大校軍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兒子不能白死!我一定要為我兒子報仇!"
"這…."軍官遲疑了,這時,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起來,這軍官不敢怠慢,趕緊上前接電話,一聽聲音立馬立正:"首長,我是周文,是,劉首長在我旁邊,是!"
周文捂住話筒,回頭說道:"劉首長,是黃首長電話,讓您接。"
劉大貴嚇了一跳,這位黃首長的脾氣可不大好,他特別怕他,
劉大貴接過話筒:"首長,我是劉大貴,是…是…首長,我失職…我教子無方…是…我不敢….是…我,我我馬上到福州基地報到,是!謝謝首長關心。"
劉大貴放下電話,身體晃了一下,周文急忙扶住,劉大貴擺擺手,好一會兒他才頹然地回到沙發上緩緩坐下,摘下軍帽,抹了一把額頭,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說道。
"都散了吧,周文,等懷武到了,你告訴他,這件事不提了,一個半小時以后,有一架飛機去往福州基地,我,我被調到福州基地后勤工作…"
劉大貴說話有點哽咽了,他一個空軍的實權主官,竟然被發配到了福州基地管后勤,這還報個嘰霸仇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周文打了個冷顫,這還用說嗎這肯定是陸家發力了,沒想到竟然是這么猛!這個劉大貴的前途是徹底完蛋了,
想到這,他不禁暗暗慶幸,這要是王懷武趕到,接受劉大貴的命令,羅織罪名,將秦大寶抓捕,秘密槍斃,恐怕到時候,連自己都得吃瓜烙。
....
秦大寶當然不知道,他躲過了一次大危機,他帶著小花到了陸軍總醫院,
陸軍總醫院,原名叫軍委直屬機關醫院,53年才改成陸軍總醫院,是副軍級單位,大寶的姥姥李香芝是創始人之一。
這里的門診和住院大樓是分開的,再往后走,湖水環繞著的是兩座五層小樓,人稱南樓北樓,這里可是戒備森嚴,一般人別說進了,偷看都不行。
在南樓北樓的醫生可都是國內的名醫大家,他們隸屬于中樞保健局,也被戲稱為紅墻醫生,可想而知,這南北樓住的都是一級二級的首長。
到了門診大樓一打聽,人事處在五樓,大寶帶著小花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人事處。
一敲門,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進。"
秦大寶兄妹推門就進去了,里面有幾個女軍人在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