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筏子進入近距離射程,其中兩人左右撐出長竿,以免筏子撞到岸旁的大石上,尤其是這段河水石頭特多,河水也湍急了。
項少龍揀這河段埋伏,自有一定的道理。對岸那弄了玄虛的疏林處,忽地響起漫天喊殺聲,火把熊熊地燃點了起來,照紅了半邊天。
項少龍知道是時候了,一拉機括,弩箭破空而下,第一條筏子上那站著撐竿的敵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被勁箭帶得倒跌入河水里,揭開了這邊的戰爭序幕。
敵人驚而不亂,紛紛高舉盾牌,勁箭盲目的往兩岸射去當然射不中任何人。
項少龍正是要他們如此,再沒有發射弩箭;只是吆喝作態。
“呼!”
慘叫紛起,只見第一條筏子上的人紛紛翻騰橫飛,掉往水里去。
原來項少龍在河流彎道處以十多條巨藤攔河而系,筏子上的人撞上巨藤,加上筏子有若奔馬的速度,那還留得在筏上。
弩箭這才發射。
第二條筏子的人遇上同樣的命運,紛紛給撞進水里,盾牌弓箭都不知飛到那里去了。
一排排的弩箭射進河中,鮮血隨慘叫聲不斷涌出來,和那兩艘空筏子同時往下游流去。
第三條筏子見勢色不對,忙往一旁靠去,豈知后來之筏留不住勢子;猛撞在前一筏上,登時又有人掉進水里去,筏上的人則東翻西倒。
箭如雨發下,加上對方早是人人身疲力盡,紛紛中箭倒下。
這條河寬不過兩丈,給兩條筏子橫攔在前,尾隨的十多條筏子立即撞成一團,加上慘叫連連,人心惶惶下,紛紛跳水逃命。
再有兩條空筏飄往下游去。
項少龍知是時候了,打個招呼,領著眾人凱旋而去。
狂奔了近半里路,遇上在下游的烏光和烏德兩人,后者喜報到:“鉤到了四條筏子,可以走了。”
當人馬到了筏上時,筏子順流離去。趙致興奮得狂吻項少龍。
紀嫣然嘆道:“這一著克敵借筏之計,只有項郎才可以想出來,今趟除非白飛真的會飛,否則休想再追上我們了。”
項少龍仰首觀看天上壯麗的星空,微笑道:“別忘了他們仍有近十條木筏,不過靠以每筏十五人計,他們最多只能有百多人繼續追來,幸好我們無一人不是能以一擋十之輩,即管來的全是高手,我們打個折扣以一擋五,又欺他們身疲力怠,就在秦嶺處再教訓他們一頓,便可乘機好好休息,留點精神欣賞秦嶺的冰川,亦是一樂。”
旁邊的烏著等都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項少龍大勝后仍不肯罷手。
旋又摩拳擦掌,因為這幾天實在受夠了氣。
忽然間,他們反希望敵人追上來。
愈往秦嶺去,林木愈趨茂密。
本要三日才完成的路程,只一晚就走完了。
清晨時他們棄筏登岸,故意走了一段路,安置了烏達和馬兒后,留下趙致和烏光兩人看守,其他人都折回登岸處,以裝妥的弩箭恭候敵人大駕。
項少龍和紀嫣然兩人舒適地靠坐在一推亂石后,肩頭相觸,不由涌起同甘共苦的甜蜜感覺。
項少龍見嬌妻眼睛亮閃閃的,問道:“我的才女想著些什么呢?”
紀嫣然把頭枕到他肩上去,嬌癡地道:“我在想假若當年人家不放下矜持!厚顏以身相許,現在仍是悶在大梁里,且還要苦念著你,那就慘透了。”
項少龍一陣感動道:“那我也慘了,定會被沒有紀才女為嬌妻這大缺陷折磨終生。”
紀嫣然哂道:“你才不會呢?男人都以事業為重,又天生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情,不要哄人家了。”
項少龍失笑道:“似這么的想法于你絕無半點好處,而且我說的都是肺腑之,則忘了你比我的頭顱還要多值一倍的黃金呢。”
紀嫣然憤然道:“杜璧竟是這么一個人,要了人的命還不夠,還想辱人之妻,遲些我定要找他算賬。”
這時鳥鳴暗號傳至。
敵人終于來了。
不知是否昨晚在碰撞下壞了幾條筏子,來的只有七條木筏,每筏上擠了足有二十人,壓得筏子全浸在水里去,速度緩慢。
筏子剛轉了彎,便撞上項少龍等棄下故意橫擱河心三條綁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時亂成一團,七條筏子全攪到一瑰兒。
其中三條筏子立時傾側翻沉,狼狽不堪。
一翻擾攘下,敵人紛紛跳下水里,往岸邊爬上來。
項少龍一聲令下,伏在四周的諸鐵衛立即發箭。
正如項少龍所料,這些敵人三日三夜未闔過眼睛,再勞累了整晚,士氣大降,驟然遇上伏擊,人人都四散逃命,連頑抗之心都失去了。
鮮血染紅了河水。
要登岸的人固避不開弩箭,水里的人更逃不過大難,轉眼間近三十人中箭,百多人潰不成軍,紛往上游逃去。
混亂之中,亦弄不清楚誰是白飛了。
項少龍拔出血浪,領頭撲出,向僥幸爬上岸來的十多人殺去。
敵人不知是否懾于項少龍威名,一見他出現,更是無心戀戰,一個不留的跳回水里,拼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況混亂之極。
預期的激戰并沒有發生。
項少龍阻止了手下追殺敵人,施施然離開。
四日來的追殺,終于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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