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若本來是一開始就被謝小侯爺趕出去的,謝縈懷吩咐她兩個時辰換一次香,防著周瑯清醒過來,安若在自己房里算著時間,兩個時辰一到,就又拿著塊香過去了。因為天氣并不是很冷的緣故,她身上那件輕薄的衣裳也沒有換下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侯爺——”
里面只有昏睡的周瑯,哪里會有別的回應(yīng)。
“侯爺——”安若又叫了兩聲。
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就去推門,門內(nèi)那濃郁的化不開的香氣就逸散了出來。
安若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自己閃身進去了。
床榻旁點著的燭火還沒有熄滅,整個房間都因為那奇異而濃郁的香氣和橘色的搖曳燭火而披上了一層曖昧的味道。
安若輕手輕腳的走到香爐旁,將香爐揭開,里面的香已經(jīng)燒完了,只有些殘灰,安若將手上的香點燃了丟進去。
過了片刻,香爐里就又散發(fā)出那種化不開的濃郁香氣。
安若見換了香,松了一口氣就要出去,不想?yún)s因著莫名的心思,抬頭望房間里望了一眼。
小侯爺不在房間里,床榻上只躺著一個人,側(cè)躺著,身上的薄被滑落到了塌下,光影勾勒出他身材曲線的弧度,豐腴的臀和修長的腿一覽無余。
也許是房間里的香氣太過撩人,安若失魂了一樣的走到床榻邊。
鋪散在地上的薄被半遮半掩的留有一角還搭在周瑯的腿上。
此時他已然昏睡。
房間里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安若彎下腰去撿地上的薄被,但是她在彎腰的時候,忍不住瞧了一眼向著里面的,周瑯的面龐。
很是俊秀的公子,只是蹙著眉的模樣格外的惹人心疼。安若彎下腰,指尖碰到了那薄被。
“砰——”
門忽然被從外面打開。
安若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撿起來的被子又掉到了地上,她回過頭見到一道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侯,侯爺?”安若以為是謝縈懷。整個侯府里,也只有謝縈懷有這樣的膽量破門而入。
門口的人原來走進來之后就沒有動了,是在審視屋子里場景,但是聽到這一聲,卻忽然確定了什么似的。
面前的簾子忽然被湊近的影子扯開。
一張艷麗的臉,在燭火中突兀的清晰了起來。
“你,你是——”安若還沒有在王府里見到過這個女人。
闖進來的自然是令狐柔,侯府的后院里亮著燭火的屋子并不多,她一間一間的找,很快就找到了這里。
只是屋子里的場景——
令狐柔見到了榻上側(cè)身睡著的人,那人本來,該在將軍府里的。
見到令狐柔走過來,安若平白的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她畏懼的后退了幾步。
令狐柔卻并不看她,她走到床榻邊,看了一眼周瑯掩映在黑暗中的面孔。突兀的笑了。
安若卻因為那笑聲一下子嚇得跌倒在了地上。
“你讓我信你。”令狐柔一字一頓,俯視著周瑯,“你讓我怎么信你?”
安若只是個舞姬,自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同榻上昏睡的男人之間有什么糾葛。她只覺得怕的很,尤其是那女人方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在說,如果你敢跑,我就殺了你一般。
令狐柔彎下腰,她的身上因為吹了風(fēng)而有一種寒意。
“只要是個有些姿色的女人你都來者不拒,真是賤。”明明是很厭棄的話,令狐柔冷淡的陳述,也能令人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安若想要站起來,不想?yún)s驚動了令狐柔。
令狐柔望了她一眼,安若就不敢動了。真的,帶著切實殺意的目光。
令狐柔一句話都不同她說,她抬手去碰周瑯如云的墨發(fā),展開五指去替他梳理汗?jié)竦陌l(fā),而后忽然用力,扯著周瑯的頭發(fā),將他從床上強硬的拖了下來。
周瑯身上一件衣裳都沒有穿,就這么從床上滾了下來。
他身后還有傷,這一下直接將他從混沌里生生痛醒。
令狐柔松開了他的長發(fā),任由那長發(fā)在地上披散蜿蜒。
周瑯是真的疼的很了,他只覺得骨頭就像是被人生生打散了一次,痛的他臉色發(fā)白。令狐柔這忽然的一下,差點摔的他去了半條命。以至于他倒在地上之后,即使慢慢清醒過來,也無法起身。
令狐柔就冷眼看著他在地上掙扎。
周瑯是痛昏過幾回的,現(xiàn)在醒了,眼前也看不大清楚,只能伏在地上喘息。他想伸手去扶一下自己的腰椎,那里真的疼的厲害。兩股間的那一處更是扯了心肺一樣,他連碰一下都不敢。
因為是倒地的姿勢,他睜開眼后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安若。
周瑯抬起眼,就看到嘴唇抿成一條冰冷直線的令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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