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提到周瑯,令狐胤的神情一滯。
“千般萬般的錯都在我,若是皇上怪罪,我一力承擔。”令狐柔道。
令狐胤搖頭,“你擔不起的。”
論身份,謝縈懷雖然不如其他朝廷重臣那般來的顯眼,卻是個切切實實的皇親國戚,自小又長養在宮里,很得皇上喜愛,此番出了這么大的事,只怕他將軍府難逃罪責。
兩人沉默半響,才又聽令狐胤道,“小柔,你與那周瑯——”令狐胤雖然不想說,但卻又不能不說,雖然他與令狐柔不親,但再怎么說,令狐柔也是他妹妹。成親之前的令狐柔干脆果決如男兒一般,卻懂進退得失,不想為何成親之后,卻總是要鬧出許多荒唐的事來。好似扯上了周瑯,一樁樁,一件件,都荒唐的很。
聽到周瑯二字,一直沉默的令狐柔就仰起頭來。
“你個性剛烈,尋常男兒都比不過你,但那周瑯,終究只是個柔弱的書生,你與他怕是。”這些日子,周瑯與令狐柔的相處令狐胤也看在眼里,那周瑯是真的在懼怕令狐柔,偏偏令狐柔性格如此,幾番較量下來,只能將周瑯逼的更遠。
令狐柔提到周瑯,卻一反常態的堅決,“他既已入贅了將軍府,便只能是我的人。”
令狐胤聽令狐柔如此說,也只能搖頭作罷。
“如今也只能我去侯府登門道歉了。”令狐胤道,“你去換身衣裳,與我同去。”
令狐柔語生硬,“我不想去。”
“這個時候,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嗎?”令狐胤冷聲道。
令狐柔咬了唇,下去了。
半個時辰之后,令狐柔換了衣裳,與令狐胤一同往邑寧侯府去了。
邑寧侯府看門的奴才該是被特別叮囑過的,見到令狐胤與令狐柔二人,還出刁難了幾句,令狐柔變幻了幾次臉色,令狐胤知道她的脾氣,捏著她的手,與那奴才周旋半天之后終于進去了。
謝縈懷躺在房里,十幾個大夫一并站在榻前。
令狐柔冷眼看著謝縈懷這副做戲一樣的做派。
令狐胤叫了一聲,“謝小侯爺。”
躺在榻上的謝縈懷瞥過來一眼,視線卻落到令狐柔身上。
令狐胤和令狐柔一并走了進來,“昨夜令小侯爺受驚了,今日帶舍妹過來給小侯爺賠罪。”因為是自己的妹妹犯了錯,令狐胤就端出了認錯的好態度。
謝縈懷卻不吃這一套,“豈止是受了驚,你這將軍府的千金真是天大的脾氣,差點要了本侯爺的命。”他是真的受了傷,昨夜那令狐柔搶了他的劍,刺了一劍在他的胸口,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卻也不算輕的了。
令狐柔自然也沒有好受到哪里去,她除了沒有這一處劍傷,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卻要比謝小侯爺多的多。
令狐胤準備了禮盒,讓伺候謝縈懷的奴才遞過去。
謝縈懷躺在床上,接過禮盒打開看了一眼,看那根百年的人參,冷笑一聲,將禮盒擲在地上,“你們便以為,我的命便只值這區區一支人參?”
“小侯爺誤會了,在下并沒有這個意思。”看到謝小侯爺如此做派,令狐胤就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令狐胤,你若是要道歉,便讓你的老子親自過來同我說。”謝縈懷也是咄咄逼人。
“家父如今遠在邊陲,怕是只能由我代來了。”令狐胤還是那副口吻。
謝縈懷擺了擺手,“那便不必談了。”
令狐柔厭惡謝縈懷,見他這副高傲的神態,便扯出一抹譏笑來,“你不就是要我給你道歉么?”令狐柔作勢要跪下去。
謝縈懷掃了一眼,“你跪我也是無用。”
令狐柔動作一頓。
“你昨夜帶兵闖我邑寧侯府,氣焰是何等的囂張,怎么今日卻露怯了?”謝縈懷也是隱忍令狐柔多時,這天子腳下,哪個不對他恭恭敬敬,偏偏這令狐胤令狐柔兄妹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將他放在眼里。
“昨夜之事,是我錯了,還請小侯爺大人有大量,不與我一般見識。”令狐柔咬牙說完這一段話。
謝縈懷哪里聽不出這其中痛恨的意味,“我折子已經遞上去了,這樣的話,還是請令狐小姐留到皇上面前去說。”
這一回,令狐柔一點理都不占,鬧大了,對令狐家半點好處都沒有。但若是謝小侯爺愿意松口,就便可通過三皇子的關系,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小侯爺要如何才愿意不追究此事了呢?”令狐胤看謝縈懷此番緊咬不放的模樣,就知道這謝縈懷還抱著其他的心思。
他確實是猜對了,謝縈懷確實抱著別的心思。
謝縈懷聽令狐胤如此問,挑眼一笑,“令狐小姐心里該是最清楚才是。”
令狐柔聽謝縈懷如是說,臉色跟著就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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