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燭臺搖曳著,坐在桌前的周瑯看書看的困倦,撐著胳膊幾次都要睡去。
“公子。”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周瑯壓在胳膊上的頭一歪,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驚醒。因為坐了太久的緣故,忽然一動,雙腿麻的厲害。
“進來。”周瑯將面前的書推開,伸手去揉自己的雙腿。
千葉從門外走了進來。
入了夜,外面有一股子寒氣,連帶著千葉的身上,都似乎沾染上了幾分凜冽的寒意。
周瑯抬頭看了一眼,晃動的燭火在他臉上落下明滅的光影,“何事找我?”
“公子,今日天氣干燥,廚房里熬了些滋補的湯。”千葉將手上端著的雪白瓷碗放到周瑯面前。
周瑯還揉著腿,因為血脈不暢,他一揉腿上就又麻又癢,他也不看千葉,“放下吧。”
千葉站在桌子前盯著周瑯。
周瑯揉了一會大腿根,見面前影子還在,就又抬起頭,“還有什么事嗎?”
“公子趁熱喝。”雖然知道這樣的敦促會讓周瑯起疑,千葉還是說出了口。
周瑯皺眉,不過他心里也沒有細想,“我過會兒就喝,你出去吧。”
千葉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說了聲‘奴才告退’才出去。
周瑯這幾日實在閑的發慌,令狐胤每日處理軍中事務,他只能困在院子里,就是忍不住悶出去散步,也不敢出去太遠,這幾日下來,他不得不將自己上半生打發時間的樂子撿起來,只是書畫這樣聽起來風雅的事做起來卻是枯燥的。
他看的書是講兵法的書,他對此道本就一竅不通,強行看下來,只覺得頭昏腦漲。
面前的湯還散發著蓮子的清香,周瑯正好覺得口渴,端起來喝了幾口。喝完了,他就將碗放到桌子上,把桌上的書收了收,自己就回了床榻上躺著。
因為看書看的困倦,不一會兒他就睡去了。緊閉的窗戶被從外面推開了一條縫隙,將燭臺上的火苗吹的晃動起來。
睡到后半夜,周瑯就熱醒了,他睡的迷迷糊糊,身上卻出了一層汗,衣裳都黏在了身體上,他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將衣領扯開了一些。還是熱的厲害。
鋪在床上的白熊皮早就被他收了起來,送還給令狐胤,令狐胤也沒有要,就放在他的屋子里,現在已經是入了秋的天氣,白日里出著太陽都沒有熱的這么厲害。
周瑯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的一會兒,實在熱的受不了了,爬下床榻倒了一杯冷掉的茶灌進肚子里,只是那一點涼意很快就消退了。
他熱的更厲害。
臉上的汗珠淌了下來,用手一摸,才發現手背上都蒙了一層寒意。
周瑯赤著腳在房間里轉了幾圈,桌上的書被他拿到手里扇風,但只一會兒,他覺得又困的厲害,倒在床上剛閉上眼又被熱醒。
被汗漬打濕的床上被扯出了褶皺,周瑯仰面躺在床上,扯開了已經去往身上扇風。
枕頭被從床上踢蹬了下去,發紅的腳尖蜷縮了起來。
——怎么會這么熱?
周瑯已經覺得古怪了,但是更古怪的是那熱化作了更奇怪的東西,讓他身體發燙急需貼近什么東西來緩解這種燥熱。
窗戶外有一雙眼睛望著榻上輾轉反側的周瑯。
“千葉——千葉——”周瑯隱約記得今天是千葉當值。
門外傳來千葉應和的聲音,“公子。”
“進來。”周瑯嘴唇發干,他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從臨安來到邊陲,身邊沒有女子伺候,已經是萬般忍耐,今日這突如其來的燥熱卻叫他一下子心理防線崩塌。
千葉走了進來,漆黑的眼盯著歪著頭躺在床上的周瑯,“公子這是怎么了?”
“軍中有沒有女子?你去替我尋一個過來。”周瑯掀開眼看了千葉一眼,但千葉是背對燭臺的,所以他看不清千葉臉上的表情。
千葉的聲音冷冷淡淡,還帶著些微的嘲弄,“公子糊涂了,軍中哪里有女子?”
周瑯記得邊陲不遠有個城鎮,鎮子上又有流鶯,快馬過去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那你去城鎮上給我尋一個過來。”
周瑯衣裳被自己扯開,胸前袒露出的鎖骨因為他的喘息突顯的愈加惹眼。
“公子,軍中不能招妓。”千葉好似只是在提醒他。
周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他開口想訓斥千葉,但忽然想到家中的令狐柔,那突如其來的燥熱就硬生生的壓下去了一些,“算了,你出去吧。”
“公子,你怎么出了這么多汗?”千葉還是站在床邊。
周瑯閉著眼,雙腿曲著躺在床上,手上扇風的書都被他捏皺了,他嘴中無意識的喃喃了一句,“熱……”
千葉走到床邊來,本來生的俊朗英氣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奇特的笑痕來。
他伸出手摸了摸周瑯汗濕的額頭,“公子脫了衣裳就不會這么熱了。”
周瑯將他的手揮開,他下身隱有勃發之勢,他心中有羞恥,就轉過身想借著薄被將自己狼狽的模樣遮擋起來,“你出去。”
千葉又扶住他的肩,“公子。”
“出去——”周瑯攥著被褥。
“公子不是要找女人么?”千葉彎下腰,身體投下的黑影將周瑯整個包裹住。
周瑯就側身躺在他的影子里。
千葉將他身上已經散開的衣裳扯的更開,周瑯卻忽然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我叫你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