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碌了一個時辰,勉強將屋子打掃了一遍,只是因為灰塵太厚,周瑯好好的一身白衣都變成了灰衣。
“竹床還要再曬一天?!毖喑巧砩下涞幕腋?,額上汗?jié)n和灰沾在一起,狼狽的很。
周瑯只是臟了衣裳和手掌,“剛好我晚上還要回去拿套被褥來,明天正好搬過來了?!?
燕城先點頭,又看周瑯這一身污漬,“現(xiàn)在時辰還早,周公子要不要洗澡換身衣裳?”
“我換的衣裳都在將軍房里?!敝墁樢膊涣晳T自己這一身臟污。
“不礙事,今天有風,衣裳一洗就干了?!毖喑钦f。
周瑯被燕城說動,跟他去房里。
屏風后就是一個浴桶,燕城給他燒了水,又拿了干凈的毛巾給他,就出去了。周瑯將換下來的衣裳搭在屏風上就鉆進了浴桶里。
燕城在房間里坐了一會,聽著嘩嘩的流水聲,想到那一個雨夜見到周瑯時候,他怯生生的從灌木里抱著手臂望過來,他一想到這里,額上不知是熱還是別的,又出了一層汗,他實在坐不住了,就跑到隔壁的房間去掃地上的灰塵。
燕城前腳剛走,肖時卿后腳就回來了。
今天天氣悶熱,他在演武廳里操練出了一身的熱汗,回了屋子就將上衣解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聽到水流聲,以為是燕城在洗澡,就沒怎么注意。但他脫了上衣,身上的熱汗都還不停,他連鞋子也一并脫了,卷著褲腿在找床邊換的靴子。
燕城方才將他的靴子踢開,肖時卿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只。
周瑯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也以為是燕城。洗完澡,他從浴桶里出來,用毛巾擦身上的水漬。
肖時卿找了半天找不到另一只靴子,只當是燕城又在作弄他,又聽到水聲,繞到屏風后要找燕城問罪,“燕城!你——”
周瑯全身不著一物,踩著一方墊腳的濕巾在擦肩膀上的水漬,猛然聽到肖時卿的聲音,嚇的也是一愣。
肖時卿見到周瑯赤條條的站在自己面前,呆滯了很久才忽然背過身,“周,周公子——”
周瑯是個男子,被男子看身體也沒有什么羞臊的感覺,只是肖時卿突然出現(xiàn)嚇了他一跳。
“在下無意冒犯!”肖時卿轉過身,眼前都還是方才所見的雪白皮膚和頎長的身體,他還沒見過那樣白的皮膚,好似梨花樹上開的白花兒一樣嬌嫩的顏色。又沾著水,更如花瓣兒一般。
周瑯只穿了里面干凈的內襯,就走了出來,“肖郎將怎么也在這里?”
肖時卿還是不敢回頭看周瑯,但他此刻眼前又都是方才見到的景象,“我住在這里。”
“哦,你與燕城住在一起?!敝墁槍⑵溜L上的臟衣服扯下來。
肖時卿側過頭,周瑯正好走過來。因為只穿著內襯,手臂和腳腕都露出來了一截——肖時卿還沒有見過那么白的膚色。但等周瑯從他身邊走過去了之后,他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窘迫的模樣,連忙將外衣和靴子又穿上,生怕唐突了周瑯。
燕城已經(jīng)接好了一桶清水放在門口,周瑯將臟衣裳泡進去,搓洗起來。
“周公子,今天怎么,怎么過來了?”肖時卿因為穿的太匆忙,衣襟都是亂的,靴子也穿反了,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周瑯十指沾了水,輕輕一抖,落下來的水珠就在浸了衣裳的水桶里泛起層層漣漪,“想找個住處,燕郎將說這邊有空房,我就過來了?!?
肖時卿盯著周瑯沾著水珠的十指,仿佛覺得那十指生了鉤子,勾著他的神魂。
因為是灰塵,輕輕一搓衣裳就干凈了,周瑯拎著濕衣服起來擰,但那衣裳沾了水重的很,擰了幾回,肖時卿走過來,接了衣裳擰干遞給周瑯。
周瑯笑了笑,“謝謝肖郎將?!?
肖時卿還沒有與周瑯這么近過,見到他一笑,就有些口干舌燥的避開了視線,忽然又想起方才周瑯說的話,“周公子,要搬過來住嗎?”
“嗯?!?
肖時卿被這個消息砸的有些暈眩。周瑯是將軍的親眷,平日里他再想去見,也是見不到的,現(xiàn)在周瑯卻忽然說要搬過來,實在是令他,令他……
燕城灑掃了房屋出來,見到晾衣服的周瑯,嘴唇一彎,正要過去卻被人忽然拽住了胳膊。
“周公子要搬來我們這里?”肖時卿還是忍不住再問一遍。
燕城見到肖時卿,彎上去的嘴唇就又彎下來了,“平日里也沒見你這么早回來過?!?
肖時卿望了一眼周瑯,抓著燕城胳膊的手更緊一些,“周公子真的要搬過來?”
燕城,“是啊,不然我收拾房間做什么。”
肖時卿還是沒有松開抓著燕城手臂的手。
燕城掙了一下,“松開。”
肖時卿剛松開燕城的手臂,看到周瑯迎面走來,連忙又將自己的衣裳扯的整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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