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時卿不是燕城那種完全不知道男女之事的,他聽燕城這么說,額上的青筋就跳了一下。
燕城又澆了一身冷水,“小周兒還說我以后就知道了?!?
肖時卿忽然將手上的毛巾扔到燕城身上,自己又澆了一盆冷水,就進房間去了。
燕城那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也回房里去了。
肖時卿已經吹了蠟燭,燕城走到門口,只能借著月光摸到床上。他今天和周瑯說了許多話,他在軍營里呆了幾年了,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邊陲那個鎮子,許多新奇的玩意兒都是從旁人口中知道的,今天他和周瑯說話,周瑯跟他講了臨安里許多有意思的人和事,那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肖時卿也睡不著。他心里也有一股子悶氣。
平日里他替燕城做那些事他沒覺得什么,但見到燕城忽然與小周兒這樣親密,他就覺得有些不甘心了。
“我睡不著?!毖喑呛鋈环^身對對面的肖時卿說。
肖時卿哼了一聲,翻過身,“閉著眼就睡著了。”
燕城又在床上翻了一會兒,他滿腦子都是周瑯和他講的那些東西,那些他見也沒見過,聽也沒聽過的東西。
“肖時卿,你知道花魁娘子嗎?”燕城忽然問。
肖時卿當然知道,“知道。”
“小周兒跟我說,那些花魁娘子都漂亮的很,還問我要不要討個做媳婦?!毖喑钦f完又嘟噥了一句,“花魁娘子比小周兒還漂亮嗎?”
肖時卿睜著眼睛,“花魁是青樓里的,不能做媳婦?!?
“青樓?”
肖時卿重重呼出一口氣,“就是那些陪男人睡覺的女人,鎮子上不是有許多嗎?!?
肖時卿一說鎮子上的那些流鶯,燕城馬上明白了。
“那,小周兒……也和那些女人睡過覺嗎?”燕城想到周瑯說到那些花魁娘子時候的模樣。他去鎮子上采買東西的時候,看到過幾回和他同去的在客棧中召妓,只是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比小周兒更好看的了。
肖時卿自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沒有講出來。
燕城以為他睡著了,也翻過身去。
肖時卿睜開的眼睛眨了眨,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照到他遮在眼前的手臂上。
燕城今晚實在睡不著,輾轉反側了幾回,忽然的就覺得身下壓著什么東西。他平日里都是倒頭就睡的,還沒察覺出異常過,今天他伸出手中摸了摸,確實背上壓著一塊突起,他掀開被褥一看,是一塊絲絹樣的東西。
窗戶開在肖時卿那邊,他看不清自己摸出來了個什么東西,只覺得有還有根細細的繩子掛在上面。
肖時卿也沒有睡著,看黑暗里燕城伸出手臂,要借著光看什么的模樣,他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被褥下面,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心道一聲糟糕。
“燕城。”肖時卿忽然開口。
燕城掙在看自己手上到底拿了個什么東西,聽到肖時卿叫他名字,回應了一聲,“?。俊?
“我手上拿的什么?”肖時卿明知故問。
燕城哪里知道,他看也沒看清,“不知道,我床下壓著的東西?!?
“那是我的衣服,你丟給我?!毙r卿壓著聲音說。
燕城聽肖時卿這么說,覺得奇怪,“你有這么小的衣裳?”
肖時卿也不跟他解釋太多,“給我?!?
“給你就是了?!毖喑菍⑹稚辖z絹樣的東西拋過去,“下回別再亂丟了?!?
肖時卿接住那塊東西,看黑暗里的燕城又轉過身去的時候,才將東西拿到月光下看了一眼。
那就是周瑯翻出來過的肚兜。
肖時卿不知道周瑯已經看過了,還誤以為是燕城的東西,他這肚兜也是私藏的,就跟軍營里一些青年總愛留著女人貼身的衣物派遣寂寞一樣,只是他這肚兜兒是自己去鎮上偷偷買的,本來是想,是想……
那絲絹做的肚兜柔軟的很,捏在指腹里,還帶著溫度,好似是剛從身上解下來的一樣。
肖時卿是知道男女之事的,只是今天捏著這肚兜,腦子里忽然多了許多旖旎的思緒。
他忽然想到燕城剛才說的話……
要是他是女人,也一定會喜歡小周兒的。
要是小周兒是女人……
門上忽然印了一道影子。
“叩叩——”
周瑯有些慌張的聲音傳了進來,“燕城,燕城——你睡了嗎?”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