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縈懷抿了一杯茶水,“城南街周府。周瑯?!闭f完他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南鳳瀲聽見了,“你笑什么?”
“我記得公主該是最討厭,我這樣的浪蕩子來著?!敝x縈懷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南鳳瀲毫不掩飾自己對謝縈懷的厭惡,“是!”
謝縈懷將茶杯放下,落下的手輕輕拂過腰間那一柄金刀,“我怕我說了,公主要說我騙你。不如公主自己去青樓畫舫里打聽打聽,那城南街周府的周瑯,是何許人物?!?
南鳳瀲瞪大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南鳳辭低下頭,吹出的一口氣在茶杯中蕩起一層層的漣漪。而茶水中,正倒映著別有深意的目光。
“那周瑯是我好友。”謝縈懷道。
能和謝縈懷混在一處的,不都是些紈绔子嗎,但她想起周瑯那清俊秀雅的模樣,就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辈恢圹E的掐斷麻煩才是謝縈懷最擅長的,“你的周瑯,恰巧也是這臨安城里許多女子的情郎就是了。風流,風雅——公主莫不是只看見他風雅的一面了?”
南鳳瀲哪里會信半年前替她解圍的翩翩公子會是謝縈懷口中的那一類人。
謝縈懷看到南鳳瀲此刻的神色,恰到好處的打住,“公主若是覺得我胡編亂造,就自己去那些青樓畫舫里去打聽打聽——說不定還能找到好幾個周郎的相好呢?!?
“他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南鳳瀲霍地站起身來,肩膀發抖。
“況且,他早在半年前,就娶了令狐胤的妹妹。如今是有婦之夫,當不起公主的喜歡?!?
“你住口!”
南鳳辭,“瀲兒!”
南鳳瀲瞪了南鳳辭一眼,紅著眼眶跑出去了。
等南鳳瀲走了之后,南鳳辭才道,“小侯爺說的太過了?!?
“我看你在一旁也看的開心的很?!敝x縈懷毫不留情的揭穿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南鳳辭。
“瀲兒是我的妹妹。”南鳳辭抬起眼來。
謝縈懷不可置否的撣了撣衣擺站起來。
宮里每天發生的事,可比這市井里離奇的傳聞還要精彩百倍千倍。
南鳳辭垂首喃喃一聲,“周瑯?!?
謝縈懷瞥過一道目光來,目光中帶著森森冷意。
南鳳辭毫無所覺一般,抬起眼向著謝縈懷彎唇一笑,“有時間還請謝小侯爺替我引見引見,我還真的好奇的很吶?!?
謝縈懷眼中的冷意收斂起來,“只是一個尋常的紈绔子罷了,三皇子結識這樣的人,也是浪費時間?!?
南鳳辭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追究,“既然小侯爺都這么說,那就算了?!?
“嗯。三皇子若是無聊,我可以介紹幾個有意思的玩意兒給你?!敝x縈懷這話已經帶著幾分暗示。
南鳳辭當然知道謝縈懷所說的,有意思的玩意兒是什么,“不急,我們先看一場好戲。”
南鳳辭都來了臨安,可不就是預示著將要有一出好戲鳴鑼開演么。
“我聽說南鳳宇那邊都下了賭注,賭那令狐胤這一回必死無疑?!蹦哮P辭不緊不慢道,“但我和令狐胤相交數年,此番死局,我覺得他還是有幾分破網的生機。”
謝縈懷伸出一指按在石桌上,“我要他死?!?
哪怕南鳳宇不殺他,他也不會讓令狐胤再活下去。
“那令狐胤這一回——就真的,九死無生了?!毖巯碌酿牒孟褚坏温龔膫谀龀鰜淼难?,好像只要他收斂起笑容,那殷紅的一滴就會從他面頰上滾落下來,“南鳳宇已和令狐沛談妥,令狐沛親口答應,殺了令狐胤,保全令狐家。”
謝縈懷正欲回答,忽然闖進來一個奴才。
“侯爺——”
謝縈懷看這奴才是他派去周府的,就知道此事會和周瑯有關。但眼前又有南鳳辭……
南鳳辭識趣的很,“我聽聞侯府花園里有一株奇花,剛好又來了侯府,正好過去一觀。”南鳳辭攔住要叫奴才來帶路的謝縈懷,“我幼時也來過侯府幾回,自己去就是了。”
謝縈懷看南鳳辭走了,才問那奴才,“周瑯怎么了?”
“奴才聽聞,周公子已經叫令狐柔給休了!”
謝縈懷先是大驚,然后一臉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休了也好,省的本侯爺還要親自跑一趟。”
離了那將軍府,周瑯來了他侯府,還想要離開嗎?
謝縈懷想到現在還多了個討人嫌的南鳳瀲,但他心思玲瓏,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法子。
南鳳瀲若是不死心,他就幫她死心!
等到時候令狐胤再一死……
哎呀也不知令狐胤這樣的莽夫,弄痛了周瑯幾回。他定要輕憐蜜愛,將周瑯藏在侯府里細心呵護。
“侯爺……”
謝縈懷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去擬一封請柬,就說我請周公子扶春樓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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