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是公子還是小姐,只要有錢不就好了。”花娘瞥了她一眼,催促道,“你快進去準備準備,常將軍馬上就到。”
“準備什么,他巴不得我什么也不穿。”琳瑯說完,就掀開珠簾進了房里。
……
南鳳瀲失魂落魄的回了驛館里,她本來想要去找皇兄,卻聽聞南鳳辭去了侯府,她一人在驛館里胡思亂想了一會,決意親自再去找周瑯一回,沒想到她帶人去了周府,一問,卻聽聞周瑯不在府上,南鳳瀲問周府的奴才,那些奴才見她年輕貌美,以為和自家公子是那樣的關系,就說興許是在謝小侯爺府上。
南鳳瀲一聽,就往侯府里去了。
再說謝縈懷,他前腳剛乘轎子出去赴三皇子的約,南鳳瀲后腳就找來了。幾個侯府的奴才看到南鳳瀲,齊齊跪下行禮。
南鳳瀲先問周瑯,幾個奴才知道周公子和自家侯爺的關系,就說在府上休息,只是侯爺不在府上。
南鳳瀲正巧就不待見謝縈懷,聽說他不在府上,就推開門口的奴才,昂首走進了侯府里。幾個奴才知道她身份,也不敢攔她,只差了一個奴才去和侯爺通口信。
南鳳瀲在侯府里四處找周瑯,她一路橫沖直撞,找到了后院里——謝縈懷的住處離后院的女眷近的很,他今日外出時,替周瑯解了身上束縛,囑咐他在房中好好歇息,周瑯實在受不住門窗緊閉的感覺,開了窗戶來通風。
南鳳瀲找來的時候,就看到周瑯靠在窗邊,枕著手臂的模樣。
房中的紫述香濃郁的有些熏人,周瑯從前喜歡聞這香味,但到現在,對這紫述香也實在喜歡不起來了,只枕在窗戶上打瞌睡。
南鳳瀲一眼就能認出他,但她忽然見到周瑯,又不知該說什么,猶豫再三,還是在院門外站定。
周瑯身上披著謝縈懷的衣裳,滿頭墨發松松垮垮的用一支玉釵固定住,有幾縷長發還落到肩頭來。
南鳳瀲當初就是仰慕極了他這樣雅致的姿態——半年前臨安初見時,他笑意溫醇,想來就是翩翩公子,不染凡俗。她在這半年總是回想起周瑯,但她對周瑯又知之甚少,只將自己最喜歡的模樣都加諸到他身上——風雅公子,舉案齊眉。
半年之后,她又見到了周瑯,發覺他又不是自己想的哪個模樣。他如同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樣,風流浪蕩,甚至已經娶妻……
他也有心儀的人。
南鳳瀲的目光太強烈,叫一直昏昏沉沉的周瑯都若有所覺的抬起頭來——他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眉目間總有掩飾不住的倦意。但他抬眼望過來的姿態,又叫南鳳瀲想起了半年前,周瑯將她丟失的東西遞過來的場景。
她貴為公主,見過數不清俊逸非凡的男子,但只有這一個,叫她心心念念至今。
周瑯看到扶著院門望過來的南鳳瀲,為她為何出現在侯府里而詫異。
南鳳瀲和他目光撞在一處,像是受了驚嚇,驚惶的轉身離開了。
周瑯見她掉頭跑走,以為是自己臉上沾著什么東西,還拿著鏡子左右看了幾眼,最后也只發現,他只是臉色蒼白一些。
那南鳳瀲為什么看見他,要跑呢?
或許是上一次拒絕的太過直接,傷了女孩子的心吧。周瑯這么想著。
……
迷津渡口的畫舫之中,謝縈懷和南鳳辭對立而坐,共賞歌舞。
南鳳辭看著將身旁依偎的舞女推開的謝縈懷,意味深長道,“聽聞謝小侯爺是個眠花臥柳的風流人物,現在看來,與傳不符啊。”
謝縈懷飲下一杯酒,“小侯已有心儀的人,自然就不能在外面胡來了。”
“哦,什么樣的人,能叫謝小侯爺浪子回頭?”南鳳辭興味更甚。
謝縈懷卻已不想在從這個話題上延伸下去,只問眼前跪著的人,“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跪在眼前的女人抬起頭,不是云妝是誰,“但聽謝小侯爺差遣。”
謝縈懷微微一笑,抬手,身后的人抱出一個梨花木箱篋來,當著云妝的面打開了,里面是金光閃閃的珠寶,“這些都是給你的。你不是想從那扶春樓里脫身么,事成之后,本侯就替了抹了賤籍,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云妝抬手將拿箱珠寶抱進懷里。她雖然是臨安名噪一時的艷妓,但就如謝縈懷所說,她只要是妓子,便注定要矮人一等。與其等著年老色衰遭人拋棄,不如放手一搏尋一條生路。
“回去吧,明日他還會來。”那個他,自然指的就是南鳳宇。
云妝行了一禮,戴上遮住臉的帷帽,被奴才引出去了。
而云妝剛出去不就,一個侯府的奴才就進來了,他附在謝縈懷耳邊說了幾句,謝縈懷的臉色就微微一變,起身向那南鳳辭拱手,“事情既已安排妥當,三皇子靜候佳音即可——小侯府上還有些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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