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鳳辭伸出手,周瑯又往后退了幾步,“和你在一起,和謝縈懷在一起,有什么分別。”南鳳辭太有城府,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尋找脫身的契機,卻一直沒有找到,這樣拖下去,只怕真的跟他去了北狄,就要任他揉捏了。
聽周瑯說出這句話,南鳳辭一直微揚的唇角慢慢抿成了一條直線。
周瑯忽然想清楚了,自己好歹與謝縈懷有四年交情,總可以慢慢說動他,而南鳳辭太過善變無常,一天喜歡他,一天要殺他,生死都只在一線。
還不如,還不如……
周瑯剛轉過身,就感到膝蓋一麻,南鳳辭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你怎么總愛拿我和謝縈懷比較?”
聲音剛落,周瑯就跌進了他的懷中。
……
馬車早就準備好了,南鳳辭挑了件狐裘將周瑯裹的嚴嚴實實的,見周瑯一直瞪著他,手有些癢,就去掐了掐他的臉頰,“小公子,我想好好待你,你怎么總是要惹我生氣。”
周瑯被他點了啞穴,從白狐裘里探出的臉白玉一般,只一雙桃花眼的眼角微微泛紅。
南鳳辭知道他想說話,手一拂就將他穴道點開。
周瑯咳嗽兩聲,抬眼去看南鳳辭,他知道南鳳辭脾氣古怪,自己和他硬來討不到什么好,只能放軟了態度,懇求道,“三皇子,我……”
他這個稱呼一出口,南鳳辭就又將他穴道點上,“你總是要說我不喜歡的話,不如我來說。”
周瑯也動彈不得。
“你爹回了周府,所以你舍不得走了,是不是?”南鳳辭說。
周瑯是更怕和南鳳辭走了,找不到脫身之法。
“依照謝縈懷的性子,他肯定會拿你爹做些文章。”南鳳辭也沒料到,周雍會從廣陵回來,還恰巧被謝縈懷的人抓住。他看周瑯眼巴巴望著他,就又將他穴道解開。
周瑯不敢再亂說話。
“你爹在臨安,你肯定不愿意走。”南鳳辭看周瑯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倒和剛才他爹的模樣如出一轍,“我要是替你將人救出來,你就和我去北狄。”
周瑯猶豫了一下。
“小公子,你要是不說話,我們現在就出城了。”南鳳辭道。
周瑯連忙開口,“好!我答應你。”
周雍在臨安,他肯定不愿意走,到時就一定會和謝縈懷再見面,但若是南鳳辭幫他將周雍救出來,就是和他去往北狄,路途遙遠,也總有幾分逃脫的生機。
南鳳辭彎唇一笑,“小公子可不要反悔。”
周瑯看南鳳辭這種神色,心中升起一股凜然之感。
南鳳辭將他抱進馬車里,彎腰退出來的時候,用指尖點了點周瑯的唇,“等著。”
……
“皇上,李將軍傳信過來了。”
托著額頭坐在位子上的謝縈懷忽然睜開眼,接過下人呈上來的紙條。
因為他的吩咐,李將軍帶兵將周府圍了起來,周雍在周府不說,還從下人口中問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周瑯在他入宮之后,回來了一回,身邊帶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南鳳辭。他當時翻遍臨安,也沒有找到這周瑯,才懷疑到南鳳辭身上,沒想到他們還在臨安。
南鳳辭——
謝縈懷到現在也不清楚南鳳辭到底所求為何,他搶了他的皇位,也不見他回來看一眼,反而還安然藏在臨安。
那會不會,他現在也在……
謝縈懷忽然站了起來,“來人!”
身旁近侍上前一步,“皇上。”
謝縈懷低頭看了那近侍一眼,忽然想起南鳳辭為人,既然他上一次能將周瑯藏的不叫他發覺,那么這一次,他派再多的人去有什么用呢?
謝縈懷知道周瑯性格,雖然放肆玩樂,但對他老子還是孝順的很,如果周瑯此刻在臨安,知道周雍還在,就一定不會離開,只要看牢了周雍……
“即刻準備,我要親自去臨安一趟——”如果真的是南鳳辭在背后搗鬼,只能他親自去一趟了。
近侍聽謝縈懷吩咐,遲疑了一下,“皇上……”
如今他才登基幾日,各地作亂的事還等他處理,現在舍了朝政去臨安,怕是要叫人詬病。
謝縈懷卻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他要想將自己想要的藏起來,才能去管別人的事。
近侍看謝縈懷臉色,也不敢多說,領命下去了。
周瑯周瑯。
在廣陵,勢力如日中天的令狐胤在一旁的覬覦讓他寢食難安,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將周瑯藏起來,關起來,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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