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聞佩唇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微臣愿盡心竭力,為皇上分憂。”
百里安怕宣王還在外面,這三天,他是日日夜夜的都需要防著宣王,實在心累的很,剛才又被那么一嚇,都不敢一人獨處了。
“聞佩——”
羅聞佩恪盡臣子的職守,卻不想三步開外的百里安,卻忽然湊到他面前來。
靠近一些,他平穩(wěn)的心率便有些亂了。
百里安牽著他的袖子,“你今日多留一會兒,陪陪我。”
羅聞佩抬起頭,便看到百里安生來便溫柔的眉眼。他的心,也好似因這溫柔,被吹拂開了,散了一地的落花。
“好?!?
百里安是怕那宣王還在門口,只想著能避到什么時候是什么時候,“我們聊聊朝政,你教教我?!?
“好。”
百里安心不在焉的問了一會,但凡他問出口的,羅聞佩皆是知無不無不盡,說出口的辭也是斟酌再斟酌,饒是百里安原來心思沒落在這里,后來見羅聞佩神情沉靜的為他解惑,也真的聽了一些到心里去了。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聞佩真是國之棟梁,父皇從前招你做駙馬,不讓你入朝為官,險些埋沒了你。”百里安與羅聞佩交談完,便也忍不住語里的贊賞之意。
夸他的人很多,但只有百里安的話,能叫他心底泛出甜意來。
百里安和羅聞佩并肩站在一處,羅聞佩的手指正點在桌上的書卷上,陽光從他的指縫漏出來,映在書卷上的黑字上。
“微臣只是鄉(xiāng)野之人,能得皇上賞識,已經(jīng)是極大的福分了,不敢再受更多的贊譽?!绷_聞佩在朝中并未有多少交好之人,因他性子淡薄,雖然有匡扶社稷的才華,卻無意施展。他留在這里,也只因他想見的人那個人在這里。
“果然是當了官了,說話也打起官腔來了?!卑倮锇残?。
羅聞佩見著他笑,眼波也柔軟了幾分,“皇上是君,微臣是臣,臣敬畏君,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也知道,我并非適合當皇上的人?!卑倮锇矅@氣。真正適合當皇上的人,現(xiàn)在卻不愿意受這皇位,“你教我這么多,我卻還是老樣子——實在是浪費了你的一番輔佐明君的苦心?!?
“微臣不追隨明君,微臣只只追隨想追隨之人。”
百里安聽這番辭,還只當那羅聞佩是真的入朝為官,說的話都迂腐拍馬起來,還笑了他一聲。
羅聞佩也不辯解,只站在一旁,看著百里安笑。
天色將暗,羅聞佩要告辭了,百里安這一回卻挽留了他。
“今日辛苦你了,晚上便留下來和我一起用晚膳吧?!逼饺盏耐砩?,都是百里安與宣王一起用的。
羅聞佩也沒想到百里安會挽留他,兩人共進了晚膳,宣王果然來了。
宣王進來,看到羅聞佩還在,目光就深黯了幾分。
“宣王也要一起用膳么?”百里安道。
宣王應(yīng)了一聲,百里安叫宮人添了一副碗筷,三人共進了晚膳。
只是百里安不像平日,還和宣王說個一兩句話,他端著碗,只同羅聞佩說今日他所教的東西,兩人一問一答,一旁的宣王臉色暗沉下去。但他又偏偏挑不出什么刺兒來,羅聞佩也不如玉真那樣值得他提防。于是在匆匆吃了幾口之后,便起身告退了。
百里安看他走了,以為今日是逃過了。
羅聞佩將他的反常都收入眼底。
用了晚膳,百里安派宮人去送羅聞佩出宮,自己點了燭火,又看了一會兒書,門口的宮人道,宣王來了。
百里安聽到,嚇的丟下書,一咕嚕鉆到床榻上,裹著被子裝作睡著的模樣。
宣王進來,見到的便是百里安裹著被子,將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樣。
他坐在床榻邊,想去碰一碰百里安的面頰,卻被他低著頭躲開。
“你還在怪皇兄嗎?”
百里安知道宣王知道他沒睡,才會說這樣的話,索性也睜開眼來。
“是玉真給你下了藥,將你引到晚香宮去的,皇兄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
百里安知道是玉真使得把戲,卻不知道這中間還有這一層。
看到百里安轉(zhuǎn)過頭來,宣王繼續(xù)道,“你與玉真,是姐弟,在宮中,又是久伴的好友,皇兄怎么能讓你與她做出那樣的荒唐事來?”
要是他真的與玉真如何了,宣王攔下了他,百里安對他是一百個感激,但現(xiàn)在的事實就是,宣王把他從玉真那里救下來了,然后就壓著他做了更荒唐的事,“所以你便,你便那樣對我?”
“皇兄錯了?!毙踉诎倮锇裁媲?,態(tài)度總是軟的最快的。
百里安現(xiàn)在就是胳膊,宣王就是大腿,胳膊哪里擰的過大腿呢,他因為這事,一味的和宣王對著干,自己也討不到什么好,“既然是錯的,那皇兄,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宣王離他極近,看著百里安盈盈的眉眼,手掌忍不住覆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哪樣?”
“我不是女子……”
“我從未把你當過女子。”身體覆了下來,幾乎要將百里安納入懷中,“皇兄喜歡你,自小就喜歡你?;市肿隽俗约阂恢毕胱龅氖拢瑢ο矚g的人做的事?!?
百里安因為將被子裹的太緊,額上都出了些熱汗。
“皇兄想與你,做一世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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