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實在不好跟杰斯說那是輕功,因為他自己也沒法解釋輕功是個什么東西。就像他也不可能跟謝縈懷解釋杰斯那些發(fā)光的光屏是什么一樣。
到別墅之后,謝縈懷表現(xiàn)的都很惶恐,房間里一點點聲響,都能讓他全身緊繃。杰斯開燈的時候,他險些又拔出刀來。
沈清淮揉了一下自己的臉,給他倒了杯水。
謝縈懷坐在沙發(fā)上,剛才他披頭散發(fā),還看不出什么來,現(xiàn)在到了明亮處,將頭發(fā)挽起來,才露出那張清雅俊秀的臉來。
沈清淮給他倒水,他也沒有接,只冷冷的看著他。
“沒下毒?!?
沈清淮這么說,那謝縈懷也不伸手,沈清淮就只能嘆了一口氣,把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己也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周瑯在哪?”
又是這個問題,沈清淮拼命的揉著自己的臉。
“沒事吧?”杰斯問。
“沒事?!鄙蚯寤粗皇?,不知道該以什么表情面對謝縈懷,僅此而已。
“周瑯在哪?”謝縈懷又問了一遍。
沈清淮實在被他問的煩了,“他死了你不是知道嗎,還有什么好問的啊?!?
話一出口,謝縈懷周身的氣氛陡然一遍。他起身就要離開,沈清淮叫住他,“你去哪?”
這次謝縈懷直接不跟他說話了,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清淮終于認命一樣的說,“我知道我知道行了吧。”
謝縈懷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又坐回了沙發(fā)上。
沈清淮,“……”這個時候真的好他媽絕望啊。
謝縈懷坐回來之后,三人之間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還是沈清淮受不住,開口打破沉默,“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不知道?!?
“你來之前你在干什么?”他知道血可以讓杰斯過來,畢竟有過一次了的,但是這一次為什么連謝縈懷都來了?難道是和他的血無關,而是這些人能夠自己過來?
太特么玄幻了吧。
謝縈懷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從當了皇帝之后就變成這樣了,到這個時候,沈清淮忽然懷念起以前才認識謝縈懷的時候了,那時候兩人兄弟相稱,什么玩笑都開得起,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天,變成了這樣。
“你說了我就和你說周瑯的事?!?
聽到這句話,謝縈懷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后他緩緩開口,“我在陵墓里。落了斷龍石,躺在石棺里,眼睛一閉,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身在火海。”
杰斯是聽不懂的,他一直在看沈清淮的神情。
“你……死了?”謝縈懷這個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死的人吧?
“我至愛之人已去,活著已經(jīng)沒什么意思了?!敝x縈懷說這句話的時候,漆黑的眼中,終于有了情緒起伏。
沈清淮沒想到會問出這么個答案,聽了一時語塞。這時他也才注意到,謝縈懷身上這件衣服,確實是帝王賓天的喪服。
“你和我說,你知道他下落,是否說明,他還活著?”
“他……”沈清淮也在猶豫,說死了,謝縈懷要走,說沒死,又白給他希望。
謝縈懷側(cè)過頭來看他,他頭發(fā)極長,漆黑如檀,披散在沙發(fā)上,有幾縷還纏繞在他慘白的手指上。
“你真想知道?”
“是?!?
“如果他活著,但不想見你怎么辦?”
謝縈懷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嘴唇也不自覺緊抿,面上維持的鎮(zhèn)定,仿佛一戳即碎,“他若不想見我,我就不去找他。”
“何必呢……”
“我只想知道他是否活著。是否……”謝縈懷想到了什么,緊抿的嘴唇有些發(fā)抖。
沈清淮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他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謝縈懷,是他在臨安初次見他的時候,都沒有過的落拓感。
“西澤?”
“我去趟衛(wèi)生間。”要是沒有回過第一個世界,沒有看到過他消失的時候,謝縈懷臉上露出的悲慟到極點的神情,在這個世界重逢,他也會咬定那個周瑯已經(jīng)死了。
打開水龍頭,雙手接的冷水拍在臉上,沈清淮終于才清醒了一點,他抬起頭,看到杰斯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
“哥哥干嘛跟著我?”沈清淮扯了毛巾擦手。
杰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認識他,對吧?”他記得西澤和他說過的所有事情,但是里面從來沒有過這么一號人物。
“嗯。”
“那他要找的那個人,你也認識嗎?”
沈清淮的嘴巴張了張,他應該一切都告訴杰斯的,畢竟兩人都在一起了,但是,這些事情,他又怎么能說得清呢。
“你不想說,也沒關系。”他以為已經(jīng)知道了西澤的一切,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卻仍有一片空白,這是讓他極其無力的事實。
“不是的!”沈清淮臉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他又打開水龍頭,接了冷水拍了拍臉,等冷靜下來,才緩緩開口,“我是該告訴你的,只是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清。非要說的話,就只能說,他要找的那個人是我?!?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異響,沈清淮在門口看到了一道影子,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忘記了,謝縈懷除了輕功,耳目也是一等一的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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