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沈先生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完,轉身離開。
他明明走在無比熱鬧的軍營里,周邊卻似乎自成氣場,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煙火氣。
只是一個人踽踽獨行在沉寂的黑暗中。
沈義暗暗嘆息著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清茶。
總兵自小喪父喪母,又在一群豺狼虎豹的環伺中無比艱難才長大成人,心底里,早已是失去了對家的認知。
但總兵這樣,自己一個人背負著一切,沉默而決絕地往前走,實在是太累了。
最可怕的是,他心中沒有任何牽掛和留戀。
這樣的人,當他面臨某些極端的選擇的時候,最可怕,也是最可憐。
江嘯回到自己的營帳后,隨手放下腰間的佩刀,脫去軍服長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靜默片刻,他拿起掛在腰間的玉佩,沉默地撫摸著雕刻在上頭的霜花。
一個……他想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
江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事實上,六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前,他還從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身邊也沒有人會替他張羅操心。
只是,發生了那件事后,本著負責任的心情,他想著,若是找到了那個女子,她愿意嫁給他,他便娶了她。
反正,與誰過,都是過。
嫁給他這樣的軍中漢子,她不嫌委屈便是。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他要找到一個心甘情愿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
腦海中倏然又冒起了一張明麗而自信的臉龐,江嘯眉頭微蹙。
似乎從昨天之后,他就總是會時不時想起她。
也許是因為,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產生那么多交集吧。
另一邊的云霜正在鋪床,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把一旁的云伊和云尹都驚到了。
云伊連忙跑到云霜面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娘,你沒事吧
沒事。
云霜笑著看向一雙兒女,開玩笑道:可能是有人在想念娘,所以娘才打噴嚏。
云伊立刻臉色一亮,道:那定是迷路的爹爹在想念娘!
云霜:……
若是我和阿兄迷路了,找不到娘,也定然會很想念娘的!
云伊一臉認真地道:娘,爹爹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我好想爹爹,阿兄定然也是吧!
云尹傲嬌地哼了一聲,別開小腦袋道:那么笨的爹,我才不想念!
云伊不滿地嘟了嘟嘴,轉頭一臉篤定道:娘,阿兄騙人的,每次阿兄騙人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