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吻還算溫情,淺嘗輒止,但隨著他把手臂纏上去,陳安修明顯感覺到壓在他身上的力道加重不少,他立刻就有點后悔自己這不經(jīng)大腦的舉動了,本能地就想轉(zhuǎn)頭躲閃,但章時年顯然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溫熱的舌尖入侵他的口中,漫長而又技巧的糾纏,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胸口悶悶的卻有種莫名的躁動在慢慢滋生。
時間一長,章時年終于也承受不住了,不為別的,身下的小家伙臉紅通通的,摟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越收越緊,快把他勒死了,這情形怎么看也不像是激動的,明明就是憋壞了吧,章時年忍笑在陳安息唇上重重撮了一口說,“安修,用鼻子吸氣。”
一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根本就不會接吻,這在陳安修的觀念中絕對絕對算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以前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被章時年發(fā)現(xiàn)了,還當著他的面這樣無情的揭露出來,某人立刻面子里子都掛不住了,惱羞成怒,第一反應單手掐住章時年的脖子,一看就是準備殺人滅口,企圖銷毀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證。
章時年倒是一點都不見緊張,親親他的下巴,不慌不忙的摟住他的腰,不知道他碰觸到了什么位置,陳安修只覺得腰間一麻,全身的力道瞬間被卸了個干凈。
陳安修仰躺在沙發(fā)上,不甘心地瞪大眼睛,做垂死掙扎狀,“章時年,你太卑鄙了,竟然來陰的。”不過這是什么招式,感覺很好用的樣子。
章時年揚揚眉梢,臉上難得帶著一些甚少在外人面前顯露的張揚傲氣,笑說,“這可不是陰招,這是正宗的功夫,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陳安修雖然很心動,但在章時年面前吃虧多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個聰明人了,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先說說條件。”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么。”
陳安修很想裝傻蒙混過去,但在章時年迫人的目光下,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個啊,免談。”直接駁回,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這樣啊,真有點麻煩……”章時年支著下巴,目光別有深意地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圈,“你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真的能反抗我嗎?”
陳安修嚇得全身汗毛都排排豎起來了,這次不會來真的吧?他雖然知道章時年的對他有點心思,可他一直認為這個人還算正人君子,平日里說歸說,鬧歸鬧,但根本不屑于去做那種強迫人的事情,所以他才敢繼續(xù)留在這里的,難道他看走眼了,老天不會就這么把他滅了吧,早知道就不該貪圖剩下那半個月的工資的,不知道現(xiàn)在說不要了還來不來得及。
看小家伙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章時年低笑出聲,俯身繼續(xù)去吻他的臉,“你怎么這么有趣,萬一我真的放不開怎么辦?”
“你這人真能顛倒是非,自己意志不堅定,怎么能怪我天生招人愛。”指責別人的同時,時刻不忘贊揚一下自己,也不想想這是什么時候。
再不堵住他的嘴,章時年真怕自己會笑場,親不下去了。
身上麻痹感其實就持續(xù)了有那么三四分鐘,一感覺到身上恢復了力氣,陳安修毫不客氣地抬手把人掀開,擦擦嘴說,“適可而止啊,別以為我今天心情不好,神經(jīng)脆弱,就想趁虛而入。”
似乎為了印證他神經(jīng)多脆弱不堪重壓一樣,隨后把章時年單獨扔在客廳,自己大步奔到樓上洗澡睡覺去了,一夜無夢,至于今天遇到的糟心事,早被拋到天那邊去了。
果然……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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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天氣依然很冷,陳爸爸打電話過來,說山上下了大雪,山野里一片白茫茫的,都看不出哪里是花,哪里是雪了,陳安修心想今年的氣候真是反常,綠島的四月雖然不夠暖和,但像這樣飄雪的時候真不多。
他的胳膊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痊愈了,上午的時候,章時年陪著去市立二院去做了復查,拆了多日來固定的繃帶,兩人從門診大樓出來,陳安修突然有種重生的感覺,上次聽了堂姐的話,他這次來這里本想順便去看看大嫂趙小涵的,她是外地人,跟著陳天齊來的綠島,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遇到這種事情,估計現(xiàn)在連個親近商量的人都沒有,但想了想,這種家務事,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勸著人家離婚不行,但勸著和好這種話,設身處地的想想,他說不出來。
現(xiàn)在快到午飯時間,開車出醫(yī)院門口的時候,陳安修看到從對面的小飯店里手挽手走出來兩個人,舉止親密一看就是情侶關系,一個是陳天齊,另一個女孩子,棕黃色的短發(fā),圓臉大眼睛,看著年紀就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陳天齊注意到這輛車,連忙把那個女孩子的手甩了下來,正要往這邊走,陳安修一踩油門,直接從他身邊開了過去。
“認識的人?”他那小家伙剛才那架勢像是要撞人。
“那種混蛋,我怎么會認識。”陳天齊這個人真是個混蛋。白費全家人自小拿他當個寶貝一樣,真是越大越出息了,婚外情這種事情都搞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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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后紀明承來坐過一會,說請他們?nèi)ヅ轀厝鞖膺@么冷,兩人都沒外出的那個心情,況且章時年要找些資料,陳安修也得留在旁邊給他打下手,所以就拒絕了。
對著電腦時間長了,眼睛干干的,看他暫時沒別的要求,陳安修就到樓下廚房里泡了一大壺枸杞菊花茶上來。
“熱的時候先熏熏眼睛,涼了再喝。”陳安修倒了一杯放在他旁邊。
“你懂的還真不少。”章時年從電腦前面移開眼睛。
“江三爺爺以前和我說的,開小飯店那個,上次你也見過的,他會做藥膳,又知道很多小土方子,聽我爸爸說,以前山里窮,沒錢看病吃藥的時候,家里人有個小病小災的,經(jīng)常去找江三爺爺看看,不過現(xiàn)在少了,有病都去看醫(yī)生了,江三爺爺以前和我說過很多,可惜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他現(xiàn)在年紀大了,估計等他一走,也沒人記得這些了。”這個還是以前媽媽怕他們看書太累,嘗泡給他們喝,他才記得的。他爺爺去世很早,他都沒什么印象了,他一直拿江三爺爺當爺爺看的。
章時年拍拍他的手,陳安修笑笑,兩人聊會天,一杯茶喝完,重新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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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的陳安修接到韓總監(jiān)的電話,問他今晚有沒有空出來坐坐。陳安修想著昨天的事情還沒和韓總監(jiān)道謝,那件事事后想想,能請動余總親自出馬的,除了韓總監(jiān)他還真是想不出有第二個人,正好曾經(jīng)也答應過韓總監(jiān)請他吃飯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調(diào)走了,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問了章時年說沒事,他就決定今晚帶著噸噸和韓總監(jiān)一起出去吃飯。
陳安修先去學校接了噸噸,又提前在魚鮮坊定了一個包間,都是酒店的員工,享受打折優(yōu)惠的同時,預訂那里還給安排了外圍的海景房。菜上的差不多了,陳安修和韓總監(jiān)先喝了個小酒。
韓鵬程放下酒杯,夾了一筷子魚片說,“今天托你的福,總算在臨走前嘗嘗齊大師的手藝了。”
很多人都知道君雅酒店魚鮮坊有位齊大師,是個國家級的烹飪大師,做海鮮是一絕,在整個綠島市甚至在這個省里都是很出名的,很多海鮮酒樓的主廚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可他現(xiàn)在快七十了,已經(jīng)很少下廚了,也不知道君雅是怎么把他老人家請出山的,他在君雅有自己專屬的小廚房,但除非是特別重要的宴席,他才親自動手,其他時候,他一般是一周來兩次給年輕的廚師做一下指導,就這樣,工資也是高的嚇人。
“我這也是第一次吃啊。”陳安修拿牙簽給噸噸挑海螺肉吃,在這種地方吃飯,即使打過折以后,也不會便宜到哪里去,平日里他哪敢經(jīng)常來這里光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