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以為認錯人了。”劉慧主動走過來打招呼。
陳安修對她也沒什么壞印象,兩人沒走到一起,只能說是不合適,“是很久沒到這邊走走了,你現在還在會議上嗎?”
劉慧笑道,“不在這里了,現在中餐廳那里做領班,今天是來會議這邊借點東西的,你……”她的目光落到陳安修的左手無名指上,后面的話也沒再說,兩個人簡單交談幾句,她就走人了。
周遠領著他口中的小梁過來給陳安修看,他們找了個監控的死角,打算說兩句話,小梁是個看起來就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臉圓圓的,身材微胖,笑起來蠻可愛的,她跟著周遠喊陳哥,性格開朗話也多。
周遠知道他們不熟,話大多就是他說的,想起剛才擦肩而過的人,周遠就問,“剛剛過去的那人是劉慧吧?”工程部的很多人是知道陳哥和劉慧有那么一段的。
“是啊,碰巧遇到,就說了兩句話。”
“她好像還沒結婚。”
小梁和劉慧曾經是同事,對她的情況更了解一些,就說,“好多人給劉姐介紹過,有個差點就成了,婚期就定在今年春天的,結果好像是她家要的東西太多,都快領結婚證了,散了,聽說她家境不太好,家里還兩個弟弟妹妹在上學。她那個對象也是吃工資的,誰有那么多錢往她家貼補。”
劉慧的家境具體怎么樣陳安修也不太清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短,也沒聊過什么太私人的話題,不過劉慧現在和他已然沒什么關系,陳安修對此興趣也不大,三個人也就說了四五分鐘的話,因為怕被巡視質檢的人看見,他們就很快散了。
午飯是陳安修混在工程部的人中去職工餐廳吃的,其中有人認出他了,但也沒聲張的,連人事部最愛找事的質檢經理都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好久沒吃大鍋飯了,味道還不錯,我吃了三個大包子還有兩份菜。”陳安修反身跨坐在椅子上,說今天經歷的事情眉飛色舞的。
“看起來是挺不錯的。”章時年敲東西的同時看他一眼,從半下午回來就精神奕奕的。
“明天有人過生日,我們說好一起去吃火鍋。”
“聽起來還很忙?”
陳安修狗腿地挨過去,幫章時年敲敲肩膀說,“還可以,比不上您忙,您最辛苦。今天晚上咱們不叫餐了,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今天見到劉慧,恍然間心里就有很多感觸,他不禁在想,如果三年前沒有遇到章時年,他現在大概是什么樣子的?應該也結婚了,畢竟都三十了,像其他男人一樣肩負起家庭的負擔,照顧日漸年邁的父母,弟妹,老婆和孩子,現在子女少了,也許他還要同時照顧女方的家庭,噸噸和新媽媽的關系也是個問題,結婚后女方肯定會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但如果他再有個孩子,噸噸心里肯定會更不自在,那個孩子和冒冒還不一樣,冒冒是噸噸的親弟弟,所以即使在最開始的時候,噸噸不歡迎他,最終也會接納,但那個孩子就不一樣了,他只會讓噸噸覺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
工作方面呢,他沒有學歷,想找一份賺錢的工作并不是件容易事,可能還是要回家開農家樂,可那個時候的農家樂和現在的心境又不一樣了。他現在開農家樂雖然也想賺錢,但沒那么大的心理負擔,因為他知道還有章時年在身后,即使哪天賺不到錢了,他還可以退到章時年那里。那個時候的話,沒有任何退路,即使再疲憊也只能選擇往前走,很多人的一生就是這么過來的。
“怎么不說話了?”
陳安修笑笑說,“我在想你說清蒸魚用什么魚,黃花怎么樣?很多淡水魚清蒸有土腥味。這個季節的黃花也好吃。”
“都行。”
“再清炒個白菜絲,湯的話排骨藕湯吧?我們就兩個人,三個菜也差不多了,我自己再做個油辣椒吃。”
“行,待會打電話讓人把需要的東西送過來,在外面玩了大半天,現在要回房休息一下嗎?”
“玩又不累,我在這里陪你工作。”
難得他這么乖,章時年怎么可能拒絕,從旁邊摸本書丟給他,“那你在邊上看會書。”
陳安修接過來一看,皺眉道,“這是英文的,你這里就沒中文的?”英語他不是看不懂,但也只能看個大概,很多時候,文中要表達的意思,他都是連猜帶估量,工作的時候也就罷了,誰沒事消遣的時候給自己找罪受。
“這本書里面沒什么太偏的詞匯,你試著看看,看完之后,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安修還年輕,時間不能就這么荒廢了,總是要學點東西,也要為將來做準備,他可以給安修很多東西,但有些,他無法給,比如學識,比如閱歷,比如眼界。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努力才能得到,他在其中只能充當一個引導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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