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好些東西要重新學起,但章時年并不急于一時,也不想給陳安修太大的壓力,所以說陳安修在山下的日子還是優哉游哉的,白天出去會會朋友,打球,吃飯,晚上兩個人一起看看書,做做運動,早上一睜眼就能見到彼此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美好。這期陳安修回去過山上兩次,不過沒讓冒冒見著,他這兩天好不容易好點,不再那么哭鬧找爸爸。
這天早上陳安修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外面呼呼的風雨聲,馬上就要入冬了,還下這么大的雨,這在綠島并不常見,天氣預報說是臺風,這樣的天氣對上班的人來說是個折磨,但對可以偷懶的人來說,這絕對是個睡懶覺的好機會,他抱著被子蹭蹭,拒絕聽從肚子的召喚起床,但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愿,捏住鼻子不讓他喘氣,他放棄那條通道,改為張開嘴巴。
邊上有人輕笑一聲,接著嘴巴也被堵上了。
呼吸不暢,陳安修被迫睜開眼,章時年的臉近在咫尺,經過昨晚在浴室里的兩次激烈運動,平日梳理整齊的頭發這會早已經亂了,隨著他的動作,柔軟的發梢不時地搔在人臉上,撩撥地人心里癢癢的,有只貓爪子在撓一樣。
“這么好看?是不是舍不得給別人看了?”章時年垂著眼皮笑,一下下地啄著他的唇。
陳安修臉皮這么厚,怎么輕易被別人調戲,章時年也不行,他單手勾著對方的脖子壓下來點,審視一番后,得出結論說,“恩,這么看章先生不穿衣服果然更標致。”
章時年磨牙湊過去咬他的耳朵,將人壓回床鋪,陳安修抬腿踢他,家里沒有其他人,兩個加起來大半百的人肆無忌憚地在床上鬧成一團,男人早上的身體都經不得撩撥,特別是像這兩位一樣睡在同在同一床被子底下,身上還什么都沒穿的男人。于是這場打鬧不可避免地轉變成了兩具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
這次等他們真的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幸虧這不是在酒店里。”要不然鬧到現在,非被抓個現行不可。
昨天變天,他沒帶厚衣服下山,本來是想來市區的家里拿點舊衣服,結果出門的時候遇到大雨就只能留了下來,章時年下班后也來了這邊。總算這里有人定期清理,也不存在不能住的問題。
“你今天還出門嗎?”章時年最近忙,也不怎么去公司了。其實章氏的中高層管理者都不在綠島,這給他的工作也帶來很多不方便。
“這幾天可以休息一下,有事的話,唐娜會打電話的。”
“那歇會咱們再吃午飯?”
“恩。”
二人世界就是這點好,什么事情對方同意就可以了,就是冰箱來空空的,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米面,油,調料之類的廚房里倒是常備著,兩人起床后,章時年負責把弄臟的床單扔到洗衣機里,陳安修則把昨晚剩下的蔬菜和肉,混著做了一鍋子炒飯。
難得這樣的清閑時間,下午章時年處理會文件,兩個人就窩在被窩里看電影,晚上兩個人一起去小區的超市里買了足夠的蔬菜,肉和各種食品。兩人是一路跑回來的,身上也幾乎濕透了。
“今年的第十九號臺風荷娜已經于十七號凌晨前后登陸……”
“滋拉”鮮肉入鍋的滋滋聲蓋過了客廳里電視播音員的聲音,陳安修拿著鍋鏟翻炒兩下加上蔥姜,看看廚房外面漆黑的天空說,“這雨下地可真大,光看著就覺得冷,你剛才看電視,有沒有看要下幾天?”如果沒有這場雨,他這兩天就準備回山上去了。
章時年在邊上洗喝茶的杯子,“兩三天吧,這個季節的臺風不比夏天了。”他顯然不常做這樣的事情,洗地非常慢,但足夠仔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沒磕碰,沒摔壞,這對新手來說已經是奇跡。
“那買的東西也差不多。”有了今天的經歷,他可一點不想再出去買東西了。
“嘗嘗咸淡。”陳安修出鍋前夾一塊給章時年嘗嘗。
“肉有點淡。”
“我嘗著湯還可以了,要不,我再加點?”
“一點就行了。”
晚飯后兩個人在書房忙了會,就早早上床了,這雨夜深重的,實在不適合做別的。
陳安修躺在床上看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暴風雨的夜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恐怖,但長久的心理陰影并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徹底消弭的。
章時年轉過他的腦袋,手里拿著兩本書問,“這本還是這本?”
陳安修隨手一指上面那本,“這個好了。”
章時年也知道他在這種夜里容易發噩夢,就常常在睡前給他讀書聽,直到他睡著為止,章時年的聲音本來就是很有磁性的,刻意放低了,在這種雨夜里聽起來更是別有一種溫柔繾綣的味道在里面。
陳安修很多時候就在這種熟悉的聲音里沉沉地睡過去。
暴雨一直持續了三天,除了第一天,剩下的兩天,兩個人根本就沒出過門,也沒其他人來打擾,與世隔絕一樣。
*
兩個爸爸是自由地幸福去了,但被拋下的那個就痛苦了,噸噸中間還見過爸爸兩次,冒冒就可憐了,他有好幾天沒見到爸爸了,從昨晚開始就鬧騰到不行,今天更是鬧到連飯都不吃了。
哄了半天就吃了幾口,再喂就扭著頭不吃了,陳媽媽嘆口氣,和噸噸說,“噸噸,你看會冒冒,我再去小飯館那邊看看,看能不能給他做點別的。”
噸噸把冒冒接過來抱在懷里,見陳媽媽出去后,給同學打電話家里有事,不能去赴約了,“冒冒不哭了,爸爸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