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南和葉景謙前些日子去美國的事情,陳安修是知道的,樓家在綠島沒什么親友,這次糖球也沒去,他們臨走的時候特意和他打了個招呼。陳安修當時還在心里笑話樓南嘴上說的那么果決,到底是沒堅持住,半夜開車就要北京跑,不過現在見到糖果,他忽然明白了,糖果額頭上有一道三四厘米長,還沒退去的血痂子,他一直就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寶寶,這道血痂子就格外惹眼些。
陳安修半蹲下|身去抱他,“糖果回來了,腦袋這是怎么了?”
糖果就把受傷的地方湊到陳安修眼前給他看,“悠悠打的。”
陳安修還想問悠悠是誰,就聽樓南在邊上解釋說,“自己爬秋千一頭栽下來了,剛爬起來,又被秋千板子打了。”
“悠悠太壞了,還打糖果,以后離著遠點,等糖果長高了,咱們再玩打悠悠。”陳安修想想糖果這胖乎乎的身板爬秋千的樣子,是不大容易,他小心摸摸那道血痂子問,“這里還疼嗎?”
糖果嘟嘟著臉,先是搖搖頭,看看旁邊的樓南,又點了點頭。
陳安修也被他搞糊涂了,不過想著樓南既然能帶著出來玩,料想是沒多大事了,就抱住吹一口說,“叔叔給你吹吹,糖果中午留在這里和弟弟一起吃餃子好不好?叔叔家包了很多槐花餃子。”
糖果這次點頭比較果斷,幾乎是陳安修話音剛落,他就開始點了,小雞啄米一樣連著點了好幾下。
四個多月沒見這孩子,陳安修還真是挺想他的,又抱了一會才放下,“糖果去和弟弟玩吧。”
“弟弟啊。”
“果果。”
分開這么久,糖果還能記得冒冒,陳安修不意外,因為一直以來,糖果的記性就不錯,但冒冒竟然還記得糖果,這讓陳安修確實挺意外的,先前樓南來,冒冒喊果果,就那么一次,他覺得有可能是冒話,并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喊糖果,這次一見,還真是在喊糖果,他們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冒冒邊叫果果,邊伸出爪爪碰了碰糖果的手。天知道,他們也沒特意教過,冒冒到底是怎么無師自通學會叫果果的,“冒冒,糖果是哥哥,要叫哥哥。”
冒冒就仰著頭叫,“果果。”
“不是果果,是哥哥,哥哥。”
冒冒喊一聲,“果果。”
糖果答應一聲,“弟弟啊。”
陳安修糾正他,“是哥哥。”
冒冒還較上勁了,“果果。”
糖果繼續答應,“弟弟啊。”
陳安修無語,這是怎么樣一種混亂的情況,樓南就只站在旁邊看笑話,并不是幫襯,還是葉景謙好點,停好車子進門說,“算了,算了,孩子們還小,叫什么不行,你看糖果自己都認了,你還為難冒冒做什么?”
“我是白當壞人了,都里面來坐吧。”他拍拍兩個孩子,讓他自己去玩,讓著兩個大人里面坐。
糖球已經跑到廚房那里去找噸噸了,陳安修從窗下拿個籃子給他們說,“噸噸帶著糖球去山上摘點櫻桃去,最西邊上有兩棵樹,我昨天看著上面已經有紅的了。”
噸噸答應著,接過籃子,和糖球一道跑出去。
章時年洗過手,沏了新茶出來,陳安修又去廚房里洗了幾個甜瓜切了,現在時節算早的,在北方,露天的瓜果大多還沒下來,不過南方過來的,還有本地溫室里的,市面的新鮮瓜果還是很多的,尤其是甜瓜最多,蜜罐,綠寶石,網紋,還有脆梨和羊角蜜,便宜的幾毛,貴的也不過三四塊錢,去菜市場買一兜放在家里,干活回來啃一個,脆甜脆甜的。
樓南他們來的次數多了,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吃了幾塊甜瓜,稍坐一會,見餃子還沒包完,就挽袖子洗手過來幫忙,陳安修慶幸自己多調了些餡兒,包餃子算是件麻煩事,他本來想的是多包點,放在冰箱里,改天拿出來再吃一頓,這下不用了。他對葉景謙的廚藝沒有疑問,但對樓南沒有信心,一個只會給自己下面條,只會給孩子煮粥喝的男人,你能對他抱什么信心,樓南也果然不辜負他的期待,上手包了三個餃子,撕破兩張皮,另一個,嘴捏不住了,他倒是不嫌棄自己,還想繼續,可陳安修已經嫌棄他了,推他到在一邊,只做些擺放的工作,就是把別人包好的餃子,在鍋拍上擺整齊,這工作基本三歲以上的孩子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