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見,你是剛剛發現我比你英俊瀟灑嗎?看地這么入神?”
陳安修淡定的挑挑眉,直接將手中冰涼的啤酒罐摁在他腦門上將那張熟悉的臉推開。
剛出冰箱的啤酒,抓在手里還覺得冰涼入骨,更何況貼在臉上,吳崢嶸嚎叫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張嘴想說什么,但對上陳安修帶笑的眼眸,他的眼底也跟著染上一抹真實的笑意,“這么多年不見,你都沒怎么變。”
“那你以為我會變成什么樣子?大腹便便還是腦滿腸肥?”
吳崢嶸抿抿嘴笑,“我倒是希望,可惜你沒滿足?!痹趺礃佣己?只要不是那個走不出陰影的陳安修就好。
“你還在咱原來的部隊工作嗎?”
吳崢嶸倚在門邊,搖搖手中的啤酒罐說,“家里人希望我能穩定下來,前兩年本來打算調到秦皇島的,各種原因沒走成,這么多年下來,我都習慣了,對了,還沒和你說吧,我去年提了少校。”
陳安修過來和碰了一杯,“干得不錯啊,前途遠大?!睆纳衔镜缴傩J莻€門檻,能上來不是件容易事,吳崢嶸年紀比他還大,今年已經35歲了。
吳崢嶸能看出來,陳安修是真的為他高興,認識這人十二年了,兄弟不是白做的,“可惜你走了,要不然咱們兄弟還可以在一起?!?
“我當年要走的時候,你也這么說。”
吳崢嶸難得感嘆,“可惜說了那么多,也沒能留住你?!辈坏貌徽f是個遺憾,“不過看你現在過得也不錯,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你當初走的那么突然,又一聲不響,那天大家追到火車站都沒找到你?!?
其實他當時看到那些人了,只是不想露面,因為不知道要說什么,情緒太壓抑,“其他人現在都怎么樣?”
“老金和大劉在你走的第二年就退伍了,老金現在沈陽老家弄了個車隊搞運輸,做地有模有樣的,老婆就是他以前給咱們看過照片的高中女朋友,現在閨女都五歲了,大劉在祈州那邊做特警,別看他學問不高,老婆可是正經八百的大學生,長得也漂亮,在當地電視臺做記者的,據說是有天下班晚了,在一偏僻街區救了一個被攔路搶劫的姑娘,就這么一回,嘿,你別說,人家姑娘還真就看上他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今年都三歲多了,去年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想帶老婆孩子來綠島旅游,順便看看能不能找找你,只是去年夏天,他爸爸過世了,后來也就沒過來?!?
“我記得他爸爸年紀不大。”大劉爸爸以前去部隊探過親,給他們帶了很多山核桃。
“不到六十,是心肌梗塞,說沒就沒了,大劉趕回去的時候都沒見著人?!闭f到這些,吳崢嶸也不由地有些唏噓,不過他很快打起了精神,“小于后來調到廣西那邊帶新兵了,羅平這小子運氣不錯,被挑到北京給首長當警衛員去了,大隊長就不用我說了?!?
“看來大家都過地不錯?!?
“都還可以,只是現在天南海北的,很難再像以前那樣聚在一起了,每次通電話,大家最惦記的就是你,總問我你的聯系方式,可惜我也只是知道你老家在綠島,至于有沒有回來,回來住什么地方,你是一點沒信息沒留給我?!?
“那你這次是怎么知道的?”
吳崢嶸在短短的頭發上摸了一把說,“今年春天在一次聯合軍演中遇到大隊長,我想你要回綠島的話,肯定和他有聯系,一問還真給問著了。”
他就說如果是羅平,他們早該得到消息了,可能羅平也看出點什么來,只是沒點破。
“說了一圈,你呢,個人問題解決了嗎?”
吳崢嶸一仰頭,把最后一點啤酒倒進嘴里,笑嘻嘻地說,“看上我的姑娘大把大把的,主要是我眼花挑不過來。”
“切,直接說沒老婆不就行了,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你這次有空跑我這里來,不會是休假回家被逼著去相親了吧?”
吳崢嶸朝他豎個拇指,“在家待了十天,相了三個。一個大腿沒我胳膊粗,一個比我小十來歲,還有一個,我小姨單位上的,我一瞪眼,直接把人給嚇哭了,事后人家那姑娘跟人說,懷疑我有暴力傾向,怕婚后拿她當沙包打,你說我像那種人嗎?”
陳安修抹抹嘴邊沾到的酒水,從上到下將對面的人仔細打量一番,然后得出肯定的結論說,“你別說,還真有點像。”本來像吳崢嶸這種常年在作戰部隊的,身上就有種煞氣,再加上這人偏硬朗的長相和這體格,一般姑娘見到,還真要憷兩分。
吳崢嶸被他打擊地差點跳腳,“行,你好,你帥,你討人喜歡,你讓我看看,我那弟妹是個啥樣的。”
“你會見到的,他現在市區上班,你到時候別嚇著就行?!比硕紒砹?,他也無意將章時年藏起來。
吳崢嶸懷疑地瞇瞇眼,“難道你還真娶個天仙不成?”
陳安修打算將關子賣到最后,“你見到就知道了。”
老戰友久別重逢,即使中間有五年的空白,但還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吳崢嶸小心地規避者那條線,在那條線外,他們可以天南海北地胡侃。
快四點的時候,噸噸和冒冒在建材店睡完午覺,室外的溫度也降低一些,噸噸就領著冒冒出去溜達一圈,接著就回家來了,他們一進門,吳崢嶸就認出噸噸來了,畢竟從一歲到七歲的照片都見過,也算是間接看著長大的,但真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這一刻,他很理解陳安修,怪不得那么小就猴急猴急的,光看噸噸這相貌,也知道媽媽必定是個極出色的大美人。
“你還記得我嗎,噸噸?”
噸噸仔細辨認一會,又想了一下,“吳叔叔。”爸爸那些戰友,都給他買過東西,爸爸曾經拿著照片給他看過。
吳崢嶸驚喜地贊嘆,“噸噸記性真好?!彼麆偛乓膊贿^是試探問,沒想到孩子真能光看照片就能記住人。
陳安修在旁邊臭屁地加了一句,“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吳崢嶸也不理會他,徑自和噸噸說,“幾年沒見,噸噸都長這么大了,吳叔叔給你帶了禮物,都放車上了,一會拿給你?!?
“謝謝吳叔叔?!?
吳崢嶸拍拍他的肩膀,“乖了?!币晦D眼,終于看到跟在噸噸旁邊的小胖子,就問陳安修,“這是誰家的孩子?”
冒冒在陳安修開口之前,先過去抱住他的腿軟乎乎地喊,“爸爸?!?
吳崢嶸怔愣,“你小兒子都有了?真夠速度的。大隊長怎么一點都沒和我提,讓我看看這胖小子。”他把人從陳安修身邊抱過來,又問,“叫什么名字?!?
陳安修回說,“叫冒冒?!?
“你叫冒冒啊?”剛才沒看仔細,這下抱在懷里仔細瞅瞅,眉眼間還真能看出點陳安修的影子,不過比陳安修可愛多了,肉嘟嘟,白白嫩嫩的,吳崢嶸忍不住伸手想碰碰孩子的臉,冒冒瞪著眼睛看他,兩只爪爪抓住他的手指不讓碰。
“這小子一點都不怕我,我家里那幾個侄子侄女,一到我手上就哭個不停。”吳崢嶸愛不釋手地抱著逗了會,見冒冒想下去玩,就將人放下了。
陳安修打發兩個小的去里屋玩,趁著吳崢嶸上廁所的時候,給章時年打了個電話。
章時年在電話那邊擰了下眉,“戰友嗎?我今天可能沒法回去,明天再見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要在這里留四五天,晚上別忙到太晚?!?
章時年的唇角勾出些笑容,應道,“恩,知道了?!?
“那你忙吧,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