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冒冒對大爸爸的這份格外恩寵,陳安修真是半點都不羨慕,可冒冒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每次將啃過的肉骨頭往大爸爸碗里放的時候,還故意說,不給爸爸吃。他大點了,氣人的本事也隨之見長。
陳安修心道誰稀罕,不過是見他自己吃地好好的,不想在飯口上招惹他。想想以前沒有冒冒的時候,誰要是當面把沾著口水的東西拿給他吃,他就算不當面丟回去,也絕對不會動一指頭。光想想那場景就飽了。現(xiàn)在可好,剩菜剩飯沒啃干凈的,給爸爸吃,有時候吃塊糖吃到半截不想吃了,摳出來就往爸爸嘴里塞,倒是很知道不浪費東西,他一點都不想吃好不好。噸噸小時候他沒怎么帶過,有些事情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印象中的話,噸噸是沒給他吃過剩下的東西。這么一對比,還是大的比較可愛。
想到這些,陳安修伸筷子準備夾塊瘦肉多的骨頭給噸噸,不過沒等他動手,噸噸先遞了一塊過來,“爸爸,吃不完了。”
陳安修拿筷子的手在放肉的盆子上空停了0.1秒,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拐個彎,將噸噸手里的骨頭夾過來,“那你待會吃別的,我吃這塊。”真當他沒看到嗎?這塊肉骨頭噸噸根本就沒動,不過就是在碗里放了一會了,剛剛他還以為噸噸是嫌有肥肉不想吃,現(xiàn)在看看原來是有這個小心思。
噸噸見爸爸接了,咧著嘴笑了笑,又去拿筷子捅骨頭,給冒冒掏里面的油油吃,冒冒喜歡吃這個,但是他不會掏,只會對嘴上去吸吸吸,當然也吸不出多少來就是了。
陳安修吃著大兒子的孝敬,對守著半碗稀爛骨頭的章時年報以八十分的同情,自從有了冒冒后,章時年的潔癖被強制性地改變不少,畢竟他的待遇,章時年也沒少享受過,只不過因為在家時間少,所以慘遭毒手的機會少點,但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那么幾次了,可不管多少次,要讓章時年習慣這個恐怕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章時年這人有一點好,就是從來不下孩子的面子,見冒冒就著哥哥的手吃油油之余還不忘看著他,就拿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里咬兩口說,“很好吃。冒冒也多吃點。”
“恩。”冒冒高興地答應一聲,又把嘴巴伸到哥哥那邊。
倒是陳媽媽端菜過來的時候,見章時年面前是一碗明顯啃過的肉骨頭,伸手端了過來,“這些都涼了,小章,你別吃了,吃盆里那些熱的,這些待會留給班頭就行。”
陳安修不滿地抗議說,“媽,你怎么這么偏心?”冒冒喜歡給人吃剩飯還不是媽教出來的,以前冒冒剩下飯菜,媽都說,你吃不完就給你爸爸吃,冒冒于是就記住了。怎么到章時年這里就能例外?
“我偏心誰了?還是你想吃這些骨頭,我不讓你了?你要是愿意吃,我就不給班頭留著了。”陳媽媽作勢要把碗給他,嚇得陳安修連連擺擺手,又說,“我爸爸和奶奶在說什么體己話?這盆里的也不是很熱了,我去叫叫他們吧。”
“好像在給你四叔打電話,他本來說是國慶之后要回來一趟的,結果部隊上有事絆住了,你奶奶天天惦記著怎么還沒回來,怎么還沒回來,我鍋子里還給你爸爸留了好幾塊,這些你們趕緊吃就行,你奶奶現(xiàn)在不吃這個,砂鍋里還燉著鴨子,她待會吃點鴨肉就行。不說了,我去看看鍋子,廚房里的煤氣還開著。”
他們的談話結束沒多久,陳爸爸就和陳奶奶一道過來了,陳安修他們起身讓了位置,陳奶奶這會已經(jīng)能把陳安修辨認出來了,就是反應很慢,往往別人和她說話,她半天才能搭上一句,有時候還著三不著兩的,和別人說的不是一回事。
陳天雨今年出去收姜,扛了一大袋子回家,陳媽媽親戚朋友的分了分,還剩下一些,就將其中的嫩姜選出來和鬼子姜還有地環(huán)用蝦醬油和醋泡了一壇子,加了一點鹽,不是很咸,吃飯的時候撈一碟,權當下飯菜,陳爸爸愛吃。今天陳媽媽拿嫩姜燉的鴨子,這個時節(jié)吃最好,可以驅寒氣,“今年這天,冷倒是很冷,就是不下雪,最近感冒的人很多,聽說到衛(wèi)生室里打針都要排隊,這個多吃點,身上暖和了不感冒。”